惹人喜愛的劉一莎並沒有在大學裏早早談戀愛。1996年下半年,已是大二的第一學期。劉一莎長得漂亮,又被認為是“才女”,還是女生當中的二姐,比較成熟,但她的情感問題還沒著落。
劉一莎自己也為沒有真心的愛人而苦惱。劉一莎和同學談心時,被認為過於優秀,眼光太高而遲遲沒有男朋友。劉一莎則認為自己表麵溫柔、內質感性,讓人傷腦筋,所以沒有人愛。劉一莎還感覺自己感冒頻率比其他女生似乎多一些,嫌棄自己身體弱,沒有北方女孩身體棒,沒有她們開朗、豪爽。
劉一莎和沈毅的關係即使在係記者站層麵,也是一般同學關係,除了工作,無他。但是,情況在1996年12月31日那天發生了質變。
由於第二天就是1997年的元旦,劉一莎的班級為了豐富班級生活,早早策劃了一場元旦聯歡會。精彩的節目在這天晚上上場。聯歡會場地就在班級的專業自修教室裏。
在班級幹部們的組織下,會場在下午就被布置好了,紅紅綠綠的拉花、圍成一圈的桌子、桌子上有水果瓜子糖果,黑板前方就是晚上表演的舞台,黑板上用彩色粉筆的藝術字寫了一幅對聯體宣傳語做背景,烘托氣氛。對聯是這樣的:天南海北齊聚在此,歡樂今宵玩到天亮,橫批:跨年,還畫了兩個大腳印,寓意從1996年來到1997年。
這幅對聯很即興,也很活潑,聽說對聯是沈毅和宣傳委員一起構思的,宣傳委員是沈毅寢的老三。聽說對聯是由老三落筆完成,兩個大腳丫是沈毅畫的。
本來專業教室到晚上10點就要關門的,為了這晚的聯歡會能直接“觸摸”1997年的時光,班級幹部們做了很多努力,也請係裏的老師幫忙,這才做通了管理專業教室這棟樓的大爺和男生女生各自宿舍的管理員的工作,大家可以玩到夜裏12點,但是12點半前必須離開專業教室,1點前必須回到各自宿舍。
聯歡會晚上8點準時開始,主持人是班長王嘉佳和團支部書記陳晨,兩人做了必要熱場後,開始了聯歡會的第一個節目。
第一個節目是王四海李彬的相聲,王四海李彬是同一個寢室的,也是江蘇老鄉,王四海俏皮,李彬文雅。
王四海:“李彬,在長春呆了快2年了,愛上長春了嗎?”
李彬:“愛上了,王四海,你呢?”
王四海:“我也愛上了。”(旁白:兩個大男生,大言不慚地說著愛不愛的,盡管說的是愛上一個城市,還是引得大家開懷大笑。)
李彬:“那麼,我考你一個問題,看看你對長春是真愛還是假愛。”
王四海:“好啊,來吧。”
李彬:“先來個簡單的,東北有哪三寶?”
王四海:“這個簡單,人參、貂皮、靰鞡草。”
李彬:“王四海,你不是真愛啊,知識要更新,你說的是舊三寶,新三寶是人參、貂皮和鹿茸。”
王四海:“慚愧,說實話,靰鞡草是啥草我都不知道,還是鹿茸更廣為人知一點。”
李彬:“第一個問題過關,第二個問題有難度,如果答不上來,也不要緊。”
王四海:“問吧。”
李彬:“東北有哪八大怪?”
王四海:“這個的確有難度,我可能答不全,如果答不上來,就請同學們幫忙,幫忙的人一人說一個怪,說出來的,我有獎勵。”這其實是王四海的互動環節,他回身去取了獎品給大家看看,居然是長柄的棒棒糖。大家在底下說“好!”
李彬:“王四海,別磨蹭時間了,快回答問題吧,有哪八大怪?”
王四海:“這個難不倒我,聽著啊,第一怪是‘窗戶紙糊在外’。”
李彬附和:“沒錯。”他指指窗戶。
王四海:“第二怪是‘大姑娘叼煙袋’。”
李彬:“沒錯,我雖然沒看過大姑娘叼煙袋,但是長春街上抽煙的女性的確比我們南方多,女同胞們,你們可要頂住哦,吸煙有害健康。”
王四海:“你看,難不倒我吧,第三怪是‘大缸小缸漬酸菜’。”
李彬附和:“來,上酸菜!”
王四海:“第四怪是,第四怪是……”王四海開始裝,為互動做情緒預熱。
李彬:“王四海,答不上來可以請同學們幫忙啊,別硬撐著。”
王四海做認輸狀:“好,那麼請各位同學幫個忙,舉手示意,一人說一個,湊滿八大怪,然後獎勵棒棒糖吃。”
王四海話音剛落,有同學舉手,居然是來自安徽的曹子峰,劉一莎暗暗好奇,她老鄉居然連東北八大怪都能熟記在心?這時曹子峰已經脫口而出了:“第四怪是‘養活孩子吊起來’”。
李彬表示認同,一個棒棒糖馬上遞上。
王四海表示鼓勵:“來自南方的同學都能答的出來,說明大家對東北都很熟悉了。”底下的同學們都很開心地笑了。
王四海繼續:“大家繼續,第五怪是?”
林莉脫口而出:“吉祥喜慶粘豆包”。林莉是長春人,她答出來不奇怪,劉一莎想。
李彬再次奉上一根棒棒糖。
王四海:“你們都記得這麼清楚,把我的情緒調動上來了,我記得第六怪了,那就是‘翻穿皮襖毛朝外’。”大家鼓掌。
李彬:“王四海,那就繼續把第七怪和第八怪說了吧。”
王四海繼續裝:“第七怪,第七怪……不行,還得求助。”
李彬則舉起棒棒糖示意大家繼續幫忙。
另外一個男生寢室的老八接上:“草皮房子籬笆寨”,他是東北人,能答出來不奇怪。
同學鼓掌,李彬遞上棒棒糖。
王四海:“最後一怪了,大家繼續幫幫忙。”
另外一個男生寢室的老六:“狗皮帽子頭上戴”。老六也是東北人。
王四海致謝,李彬遞棒棒糖,王四海:“好的,八大怪總算都介紹完了,我今年寒假準備給老爸買頂狗皮帽子回去,讓他體會一下東北的感覺。謝謝大家配合!”
李彬一起致謝,兩人立場,眾人鼓掌。
氣氛果然被加熱。
然後是吳越峰獨唱《愛如潮水》。劉一莎沒想到這個來自張作霖故鄉,被女生笑稱為“大帥”,沈陽口音很濃的吳越峰居然唱起歌來還挺好聽,至少一點聽不出沈陽味。
當吳越峰唱完第一段:
不問你為何流眼淚
不在乎你心裏還有誰
請讓我給你安慰,不論結局是喜是悲
走過千山萬水,
在我心裏你永遠是那麼美。
聲音很有磁性,感情模擬得很深邃,整個教室掌聲如潮水,至少女生們是第一次聽到吳越峰這樣深情款款地演唱。
吳越峰唱完後,是沈毅的朗誦。劉一莎想,吳越峰剛才引得掌聲雷動,觀眾的熱情還沒消退,沈毅的朗讀要調動現場氣氛,多半會吃虧了。劉一莎不知道為何會為沈毅做這樣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