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嚶心一急,蹭蹭趕上來,拖住我的手,不讓我繼續走。“嫂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她麵上的感情很是真摯,語氣鑿鑿,讓我真是不忍再責怪於她。
“你剛才才向我保證不再招惹他們的,一眨眼就忘了,讓我怎麼不生氣。而且那兩個男子一看就是有來曆的人,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為妙。”我語重心長的道,又用眼神瞪了她一眼。
阿嚶被我一說,不甘地低下頭去,繼而又抬了起來,看著我說:“嫂嫂,你就再信我一次吧,我保證不惹麻煩。”
“這次可給我記住了。”我伸出手,用指尖點了一下阿嚶的額頭,直將她的腦袋給點了開去,她也隻是吐了吐舌頭,不敢說什麼。
處理完阿嚶的事情,我打算接著趕路,誰料一打量周圍的環境,我不由得傻了眼,方才我一急之下是隨便選了條路走,也沒有辨明方向,現在可好,看周圍都是樹木,也看不見人家,都不知道該往哪邊走了。不過林中倒是還有一條幽幽的小徑,一直延伸到林子深處,看不到盡頭在哪兒,配上周邊寂靜的氣氛,真是怪滲人的。我心裏一思量,還是沿著這條小徑走下去算了,剛才在船上聽見的聲音,我估摸著附近應該就有人家的。
打定主意,我就裝作隨意的走了下去,阿嚶剛剛才被我訓過,現在可不敢觸我黴頭,隻是乖乖得跟著,於是我們一行人就在我的帶領下走向了林子深處。
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錯誤的,我沒有想到這麼看似簡單的小路還有如此複雜的結構,等我們走不了一裏的路就會有好幾個分叉口出現,一開始我還沒有注意到,隻是隨便走著,結果等我們走了許多時間後,還是蒼苔發現了不對勁。
“夫人,這路好像有些問題。”蒼苔的表情很凝重。
確實,我們的腳程都不慢,要是按照時間來算的話,早該走出這個看似不大的林子,然而現在腳下的這條路好像完全沒有止境,依舊是靜默地蜿蜒向遠方,林子盡頭還是黑黢黢的,仿佛是擇人而噬的野獸。
“而且這個林子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尋常。”阿嚶似乎也意識到了,她的表情沒有了往日的笑意,隻有我不曾見過的嚴肅,讓我覺得很驚訝,還有她不太明顯但確實是防禦的姿勢和緊繃的身體,這些對我來說都有些陌生。這還是我認識的阿嚶嗎?我從未見過她這番模樣。心中生起了疑惑,麵上可不敢露出來,幸好阿嚶是警惕地看著前方,沒有注意到我察覺了什麼。
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阿嚶的問題的時候,我將注意力轉移開去,仔細聽了一下,居然沒有聽到尋常林子裏該有的鳥獸的叫聲,周圍寂靜得仿佛隻有我們四個人,再沒有其他的聲音,我突然一陣毛骨悚然,冷汗都出了些來。
“夫人稍等,我先去看看。”蒼苔說著,縱身一掠,便消失在樹木後。我剛想讓他不要走遠,早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又是剩下我們三個人呆在原地,阿嚶依舊保持著警戒的姿勢,碧垣則不知何時悄悄走到了我身後,她淡然的樣子倒是讓我安心不少。
流波山怎麼這般詭異,我隨便進了座林子,就好像迷宮似的,還有這極度安靜的氛圍,我真真是有點心慌。可是作為三個人中的主心骨,我又隻能強作鎮定,亂了“軍心”。
幸而蒼苔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見他麵色凝重,心不由得一沉,問道:“怎樣?”
“我不敢走遠,因而隻是在周圍轉了一圈,但是那邊的景物與這邊一致無二,也是這樣的分岔小路,還有林子,”他停頓了一下,我看見他眉頭一皺,有些不確定地道:“我覺得這個林子似乎是一座陣法的樣子。”
“陣法?”我一驚,“整座林子都是一個陣法嗎?那你認得出這是什麼陣嗎?”
蒼苔搖了搖頭,“這周圍沒有突出的特征,不好判斷是什麼陣。”
我一聽更是心急,蒼苔是修辟身邊頂信任的人,也是莊中的一把手,現在連他都看不出來,這可怎麼是好。我拿眼神敲瞧了瞧阿嚶,她也是一臉莫奈何的樣子,再看看碧垣,她臉上隱含著疑惑,估計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都是我不好,走進了這麼一座林子,害得大家。”我低下頭去誠心向大家道歉,若非是我,他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眼看著周圍的天色都漸漸地黑下來了,還沒有出去的希望。
阿嚶看我難過的樣子,忙安慰我,“嫂嫂,不怪你,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你才會走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