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夙洛此時正坐在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下,雙腳疊在一起,毫無形象的躺著,可不但沒影響她妖嬈的氣質,反而愈發魅惑人心。
人比花嬌的形容的就是她,微風輕輕吹過,吹亂了她的發絲,也迷亂了他的眼。
“風大,你剛痊愈,不適合吹風。”眺望遠處,並不看她,他這般說。
“有勞二皇子惦記,先前的救命之恩還未謝過,此次一並拜謝了。”季夙洛不是很有誠意道,此時她正隨意的看向那遠處隱隱可見的山,本是隨意看看,但此時已是春天,到處一片生機,春意盎然,處處透著新生命的跡象,見此,一貫不喜歡花草的季夙洛也不由矚目了,層層疊疊的山,環環的交疊著,天上的鳥兒在叫著,遠處水裏的魚兒在遊著,空氣中流淌著一股股清香,原來,生命也可以這般美好,季夙洛唇角彎了一個弧度,自己是多久沒好好感受這美好的景致了。
而寧子川本也是看著遠處的風景,但不知何時卻變成了在看她,以及她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原來她也可以笑的這般純情,不如罌粟花般的妖嬈,也不如帶刺玫瑰般的冷漠,而是如清水般的清澈,見她笑的這般美好,他也笑了,笑的眸子裏麵都是暖意,一貫幽深不見底的眼底此時有的隻是她的影子,不再有其他。
她在看風景,而他在看她,這畫麵很美好,兩人皆像畫中人,美的那麼不真實。
紅衣女子輕揚著唇角,絕美的臉上滿是柔和,毫無昔日的邪魅。
白衣男子琉璃般的眸子滿是情愫,謫仙般超塵脫俗的氣質沾惹了一絲風塵。
夕陽西下,看著那緩緩下山的太陽,季夙洛才緩神,原來自己坐在這發了這麼久的呆,而寧子川在季夙洛轉頭之前,早已轉過了頭,眼裏早已恢複了一貫疏離。
轉頭過來見寧子川依舊眺望著遠處,季夙洛不由笑道:“二殿下的別院倒是別有一番特色,怎麼,自己的院子自己都能看的入迷,怕是很少來吧。”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
見寧子川似乎有談心的興致,恰好季夙洛此時也無聊,不由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到他身邊。
“看來你還是托了我的福,要不然怎會欣賞到這般美麗動人的景致。”季夙洛大言不慚道。
聞言寧子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語氣卻依舊風淡雲輕:“確實,這景致實在是美麗動人的很,但往往好看的東西都不會長久。”
“哎呀,本少怎麼不知曉原來今後都不會有春天了。”
“……”
“難道明年得春天就沒今年這般美麗動人了嗎?”
“…”
“還是說你想謀害本少然後一把火將這院子燒了個幹淨。”
“季夙洛,你的命好像還是我救的。”寧子川挑眉提醒。
季夙洛不領情冷哼:“你心思多變,誰知道救我的時候安著什麼好心呢,何況,誰規定救我之後就不可以加害本少的。”
“…”
兩人難得心平氣和(這心平氣和主要體現在寧子川的沉默)外加季夙洛時不時的鬥嘴打岔,但談論的話題是不是同一個就不為人知了。
黃昏到來的時候,寧子川看著那片竹林若有所思道:“還記得我們一起共患難的日子嗎?”
聞言季夙洛像看見鬼一般的看著他,挑著眉,冷哼:“哎呀呀,你這是撞邪了麼,寧子川,你確定是共患難而不是你陷害本少的日子?”
寧子川也不和她計較,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玉騎怕是很多天沒給你吃葷菜了吧。”
季夙洛雙手抱胸,懶洋洋的眯著眼:“直說吧,你想幹什麼。”
“你看了一下午的那片山林有野物。”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去打獵。”
“嗯。”
“腦子有毛病吧,這會可以打到什麼獵物,唔,既然你都這般說了,豈有不去之理,出發。”
“…”看著季夙洛那狡黠得鳳眼,寧子川忽然覺得,有這麼個對手,似乎也不錯。
兩人趁天黑之前趕到森林,但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現在是春天吧,春天能有什麼獵物?能有什麼???
所以在兩人從傍晚走到天黑之際,依舊空著手,而此時,季夙洛兩眼炯炯有神的開始數落寧子川:“哎呀呀,我說二殿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明明是春天,你卻說要帶我來打野物,故意折騰我的吧!”
寧子川依舊含笑看著她。
隻見自己一個人在嘰歪,而寧子川卻像個笑麵佛樣,一直在笑,季夙洛忽然有種錯覺,這廝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春天沒有獵物啊,可自己心底裏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知曉這個常識的啊,就是借著這一機會來數落寧子川的不是外加熟悉這邊的地形的,此刻,季夙洛忽然覺得,有這麼個深不見底,心機深沉的對手實在是很有挑戰性,這才夠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