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擁著我,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著,什麼也不做。
我突然發現,隻有他在我身邊,我才會安心,別人都不能給我這樣的感覺。
我輕輕仰首看向帝蜃,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好看,我抬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皺紋,帝蜃卻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很大,能夠將我的手完全包裹進去,他的眉眼間有抹不去的憂愁,“青離,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明明才兩日,我卻覺得仿佛是失去了你。”
我搖一搖頭,眼裏已經充滿了柔情,我微微喘著氣,“其實,我一直誤會了你,卻沒能將道歉說出口。”
我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伸出一根手指,將我的嘴唇壓住,道:“噓,你我之間,不用這些虛的,青離,你的身子很弱,好在未央已經清除幹淨,你體內現在隻有純粹的青殤之力。”
我淡淡頷首,他的眸中已是流光滑溢。
這一次我睡的十分安穩,沒有再做噩夢,甚至連夢都沒做。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已經過去了十年,若是在人世,十年,足夠讓一個女子容顏衰老,正是所謂的色衰愛弛。
但我不一樣,一個靈體罷了,談何衰老。
這一日的天色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我仰首望著天空,深眸微睞,娓娓已經起來,此時正朝我走來。
她還是喜歡著一身紅衣,她對著我打了個哈欠,隨即便精神抖擻地道:“丫頭,今日怎的不多睡會?”
我朝她比了個鬼臉,“誰像你,整日同隻懶豬又有什麼區別,走啦師姐,咱們去練功。”
誰知她反手就拍打在我的肩膀上,我驚愕地望向她,滿臉的不解,“你幹嘛呀!”
她一臉好笑地看著我,道:“你呀你,以前才見到你的時候,整日鬱鬱寡歡的,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我至今還沒有辦法適應。”
我朝她撇一撇嘴,不再言語,而是朝著屋外行去。
屋子還是頂峰的那一間,唯一不同的便是,我再不用每日費盡心思地去攀爬,也不用去那池子裏浸泡三個時辰。
我將刖鐧置於半空中,動作輕巧地跳了上去,別的修仙之人都是禦劍之術,而我卻是禦鐧,娓娓為著這事,還不知嘲笑了我多少回呢。
我站穩後,也不管她準備好沒有,便朝山下騰飛而去,我喜歡風呼嘯過耳旁的聲音。
十年的時間,我不再怕高,這點高度現在對於我來說,已經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今日帝蜃來了,我便滿心歡喜,自然是睡不著的。
師父早就備好了飯菜吃食,見我和娓娓先後下來,便急忙出了屋子,衣裳整潔幹淨,我將刖鐧放回身後,有些疑惑地朝他道:“師父?你今日不做飯?”
他撇撇嘴,便將目光投向裏邊,道:“你瞧瞧,這次蜃可是說了,他要出師,要親自做給你吃。”
我滿臉的驚訝,還帶有絲絲不滿,“我不想吃他做的,師父。”
這麼多年來,無數次失敗的食物,說句實在話,我早就受夠了,師父才懶得理會我。
桌子是支在了院子中間的,當帝蜃小心翼翼地端出菜品的時候,看著他似尋常人的模樣,我的眼眶竟有些濕潤。
娓娓打趣地道:“真是情郎來了,瞧瞧把青離給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