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陪我閑聊了一會就起駕回宮了,我懶懶地躺在床上心裏想著淩宇,想著這個讓我心迷醉的男子。
下午的時候吃了些荔枝,晚膳挑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看著滿桌的荷葉粥、綠豆湯真是了無食欲。玉娘無法,隻好讓膳房先備些清涼可口的點心待我餓了吃。我尋思著去湖心小築吹吹風到底比呆在屋裏一大群人圍著我團團轉要舒坦,於是便讓玉娘在小築裏擺了張躺椅,一邊吹涼風一邊吃點心,總算是愜意了些。看著幽深的夜幕中璀璨的繁星,不禁讓我又想起淩宇,他現在在幹嘛呢?
我一下從躺椅上爬了起來,想著就當是關心關心他,便抬腳往他的院子走去。他的院子就在我的主院左邊,裏麵種滿了高大的玉蘭樹,現在正是花開滿枝的時候,花團錦簇、潔白無瑕的花朵被綠葉襯托得分外妖嬈,還不時有花瓣紛繁飄落,在風中盤旋著落到我的肩頭,花香和花瓣籠罩著我,不禁有一種如入畫境的感覺。
我走到門前抬手正要敲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飄入鼻中,在濃鬱的花香中似有如無。我不禁皺起眉頭,是誰的血?我正想著,門一下子從裏麵打開了,淩宇背著燈光站在門前,陰影裏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得一股寒氣不斷從他身邊散發出來,我不禁顫了一下,訕訕地收起還舉著要敲門的手。
“公主深夜來訪,所為何事?”他冷冷的開口,還特意強調了“深夜”兩個字。
本公主還是分得清主次的並且頭腦清醒的,決定忽略他的刻意挑釁,抓住主要問題,不被他的□□迷惑。
“不請本宮進去?”
他還是堵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借著房中透出的燈光我看到他的臉色略微蒼白,他低垂著眼睛看著我,眼底的疲憊讓冰冷的眼神殺傷力降低了幾層功力。
“公主請自重!”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聽得我起一陣雞皮疙瘩。
換作平時誰敢對本宮這麼說話呀。我被他說得臉一下熱了起來,但一想到那股血腥味,心不禁又涼了半截,無論是誰的血,在本宮的地盤裏,決不允許有此未知的危險存在。
“不讓本宮進去,難不成裏麵有金屋藏嬌的美嬌娘,還是。。。。。。”說著,我作勢向他身上靠去。雖然院子裏的花很香很香,但我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他沒有料到我一個當當公主竟敢這麼不顧禮儀親身靠近男子,本能性往後一側身子避開我。我呆了一小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正往屋內偏著身子躲避我,我猛地拉住他的前襟,語無倫次地問道:“你受傷了?”
我仰著頭盯著他的眼睛看,看到了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小的自己。淩宇眼神一暗,轉身帶了一下我的腰,隻覺得他眼睛裏的光、房間裏燈光都在旋轉,像是光怪交錯的漩渦,把我這個垂死之人卷入。
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門已經在我身後關上了,我正站在房中的小圓桌前,淩宇站在我的身前冷著臉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我怕進來之後見到淩宇就開始失態,進了院子之後便不讓玉娘跟著,她還把皇家禮儀禮法搬出來給我洗了一遍腦,她才勉強答應在門口守著,現在我這個弱質芊芊手無數雞之力的弱女子麵對這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局麵,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淩宇還是盯著我不說話,好像是在考慮拿我怎麼辦,氣氛一時變得很是凝重,壓得我呼吸困難。我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呀,怎麼在他麵前老失公主威儀、皇家風範呢?
我豎起了眉毛,嗬斥道:“大膽,你怎麼敢強虜本公主進你房間,你這個無恥狂徒!”
淩宇聽後輕輕地嗤笑了一聲,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是公主您自己先送上門來的吧?”
我牙尖嘴利地回他:“本宮隻是到了門口,門都沒敲呢,不是你虜本宮怎麼會在這裏?”
“公主真是好雅興,大半夜出門夜遊,還遊到了卑職的院子裏,實在是卑職莫大的榮幸,隻好請公主進來坐坐,小敘一會了,否則豈不是怠慢了公主嗎?方才卑職一時心急才會如此,還請公主海涵。”
我被他說得又是一陣臉熱,說來說去還是說我是自己送上門來的!真沒想到他麵如冠玉的外表下卻長著一口鐵齒銅牙,我的心裏那是一個戚戚然啊。
跟他靠得近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又飄進我的鼻中,我不禁吸了吸鼻子使勁地嗅了嗅,房中還有一股藥的味道,像是。。。像是。。。陰行草!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卻麵無表情地說:“公主請回吧!”轉身就想開門送客,我才不管他,直接朝著他的臥房奔了過去。他大概沒想到我如此大膽,急忙回身攔住我,可是我已經繞過了臥房前的屏風,看到了麵情形。
床邊的小幾上擺滿了各種藥瓶,旁邊搭著一些被血染紅的布條,一邊的盆裏盡是血水,空氣中血腥味和藥味混合在一起,像是沉沉的陰雲壓在房中。我還沒回過神來便被淩宇一把抓住手往門口走去,他走得飛快,我幾乎是被他拖走的。
我開始使勁的掙紮,可他的手像鐵鉗一樣勒得死緊,根本掙不開。眼看著就要到門邊了,我可不能就這麼出去。我“啊”地一聲身子就往下軟,他停了下來一下圈住我的腰,阻止了我往下滑,我就這樣被他又一次抱在了懷裏。
離得近了,他身上男子的氣息、血的氣味和藥味混在一起,像是特殊的熏香,刺激著我的神經,心開始砰砰直跳,而且越來越大聲,我都擔心會不會被他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