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沉默了一下,記了幾筆。
“你看過她的書嗎?”
“哦天,當然,太多**。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細節——那個阿曼達竟然是被她父親囚禁在城堡裏然後——”
“你說她之前很喜歡小動物,她最喜歡畫什麼?”
“為什麼會有人對死人那麼感興趣呢?”佐麗不耐煩地擰了擰早已熄滅的煙頭。“她最喜歡畫小狗,小貓什麼的,還有——貓頭鷹。”
“很多?”
“很多。”
夏洛克喝完最後一點咖啡,準備走了。佐麗看起來非常不滿,這件事從頭到尾與她的期待都是不一樣的。“喂!你就這麼走了?”她說。
夏洛克戴上圍巾。他手頭的資料幾乎都齊了。雖然這個女人謊話連篇,但依然為他提供了不少資料。這件謎題後,那不可告人的,卻息息相關的秘密烙印在如今的子嗣身上。
撈網捕了個空,但蛇卻逃不開第二張真相的大網。
夏洛克穿過大廣場,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早飯還沒吃,就去賽百味買了一個金槍魚三明治,取出一份報紙,在大廣場的噴泉旁坐下。他穿的這身衣服是那種丟在人堆裏就再也認不出來的——凶手目前也應該如此,不再穿名牌大調……使自己完全隱沒。目前還沒出現小女孩失蹤或先奸後殺等事件,這是很奇怪的,有這種虐待傾向的人一般遭遇過相似悲慘童年,所以不斷將此施加在他人身上,那個小女孩肯定不是第一個——但仿佛是刻意,他停止殺戮,停止尋找獵物……
察覺到獵人在倫敦的毒蛇不可能離開倫敦,這是他的直覺,所以他回城的事跟誰也沒說,並且和貝克街保持了相應的距離。他很早以前就鎖定史柏林?克裏斯蒂安是凶手,弄到了他的手機,並特意對這個**通告他的存在,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家夥大驚失措,隔幾天後,還向他發出挑戰空出自己的房間,這對罪犯的選擇進退兩難——住進去就可以直搗敵人大本營,毀掉夏洛克?福爾摩斯;不進這個虎穴,他會像一隻幽靈在倫敦落魄地徘徊——天長日久,受到追殺。而前者就可以把他的罪行資源全部攏殺,這麼巨大的**對於這種狡猾的凶手說簡直一舉兩得,他會不擇手段地進去。
看來這招夏洛克失算了。
如今住進他房子的人趕跑了史柏林?克裏斯蒂安——或者說嚇跑了更合適,他本該料到——一旦有任何不在預料內的刺激,對一個孤注一擲的犯人來講便如聽到狼叫的兔子,刺溜一下跑回了兔子群。他先前還懷疑過故意有人如此這樣,不過現在看來不可能。史柏林?克裏斯蒂安會在此時想,敵人夏洛克?福爾摩斯應該會氣急敗壞地收網——
但福爾摩斯沒有,這是他的B計劃。
這會使凶手更加驚慌。因為他了解到,他的對手是個老練,耐心,精明的資深獵人,遊戲根本沒有結束。
他現在應該在貝克街附近,不會遠。
流浪漢是些好眼線,他們每天拍攝貝克街周遭的照片,四百張裏,大多數都出現同一個不起眼的陌生男人,同樣服飾的男人,戴帽子,方下顎,有點胡須——也許改變過兩次。但就是如此。夏洛克推測他在倫敦沒有近親或朋友,如果監視的話就租一個廉價公寓,如果他是罪犯,就會選在221B對麵,大街拐角——
偵探在手機相冊裏翻出那套圖片,按日期,時間分開排序,綜合十天來的記錄,可以得出,史柏林?克裏斯蒂安在早上9點露麵,出去買早餐和中午的中飯,在固定的商店,下午3點靠在周圍監視到8點,幾乎不眠不休——但每天下午和早上監視的時間顯然在逐一減少。他滑到手機最頂部,那是流浪漢最新的一條消息——史柏林?克裏斯蒂安和商店的女售貨員眉目傳情。
夏洛克站起來,撥通了華生的電話。
是時候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