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你的捕蛇計劃是怎麼樣設計的?"坐上的士,華生說。
夏洛克翹起一條腿,左手放在膝蓋上,身體重心偏在另一條腳上。
他目視前方,開始以一種不帶感情而洋洋得意的態度解釋了:“史柏林來到倫敦,從他把小女孩打扮得價值不菲的情況看他是一個喜歡炫耀財富而絕不會住下等酒店的人,其次流浪漢目擊者給我的那張照片是在十五天前拍的,背景是機場——我當時搞了一個懸賞,結果隻有這一張有效證據——證明她很可能是剛到倫敦,而且距離殺害時間並不長。蘇格蘭場法醫說小女孩是在午夜遇害,英克漢斯街沒有人直接目擊。我預測出史柏林可能選出的27個高級酒店,然後一一去調查,最終得出他幾乎出於某種因素走了倫敦一圈,三天內換了六個酒店,我在公爵酒店搞到了史柏林的電話號碼,那是最後一家,他隻住了一天而且行色匆匆地離開。一天後,小女孩諾娃就死在了不起眼的英克漢斯街。不管何種因緣都隻有他是臨時起了殺機才殺死小女孩。小女孩必定留給他了諸多不利線索。”
夏洛克滑開手機,遞給華生。“4079.”他說。
約翰越看越吃驚。在五排場景不一的圖片裏,都是一排一排某個建築布局的截麵,在地下室滿是噴漆的牆上,垃圾堆積的磚牆板磚上,有名的橋的橋扶手上,英克漢斯街公寓謀殺現場的地板上,褪色的小屋裏的左壁一直到天花板上——要不用指甲,要不用某種尖利的硬物,要不用油漆寫出的4079.“你還是靠流浪漢找到的?”
“別問廢話,約翰。他是迫不得已殺死諾娃?蘭登。”他麵無表情地把下巴抵在指尖上。
“租房也是你的預謀之一?”
“沒錯,是挑戰!與他們玩這些最有意思了!可是上鉤的卻不是蛇,而是水獺。”
正巧此時,華生的電話嘟得響了提示音。他掏出電話,是謝瑞亞的短信。
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太沒禮貌了,都怨夏洛克。赫德森太太的蛋白奶質餅幹做好了,你們現在從蘇格蘭場回來的路上嗎?我猜是的。蛋白奶質餅幹我給你們留了一點,還有紅酒。
她怎麼知道?華生想。他已經關閉了移動電話。夏洛克不耐煩地繼續說話,似乎電話鈴很沒有禮貌一樣。
“我去了老狐狸格魯斯?安德森家——”
“那是誰?”
夏洛克解釋了一遍。“史柏林肯定沒想到我已經查到那兒了,但是他接了一個突如其來,根本不在預料內的電話,然後自殺。我經常想怎樣才能讓一個人自願自殺——類似宗教的高度洗腦,或是掌握一個人的秘密。我認為打電話的那家夥也是委托人,他顯然控製了截至目前自殺的每個人的最深的情報,是個資深犯罪玩家——我們說到哪兒了——下套。我並沒有急著收網,如果我是史柏林?克裏斯蒂安,我會監視敵情,住在貝克街周圍,七天以來偵察,先是驚恐不安,然後就鬆懈了。但僅僅是對我,華生,你的影響對罪犯的心理很大,一旦你做出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會又把史柏林的心弦拉緊,他這下就該原型畢露啦,然後小老鼠就跳進了這一張網……”他突然打住,不說話了。“這個遊戲第一關結束了。”
華生卻沒弄明白老友的意思。他大眼瞪小眼,“你是在折磨史柏林?克裏斯蒂安]嗎?”
“為了好玩,是心理戰術。現在我會啟動幾周不說話模式,閉嘴,別打擾我思考。”
的士轉過一個彎。不知為什麼,這件案子明明已經完結了,天空仍然烏雲不散。但蛋白奶質餅幹搭配紅酒打斷了他的思路,華生現在想好好來一頓下午茶,順帶睡一個覺。他原本有什麼很重要的信息要告訴福爾摩斯,如今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