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著主家吃完中餐,凱爾來到了地下室。
從手心裏浮現出一絲一縷的血氣,漸漸地凝成血珠。看著奧菲利亞麵帶警戒的神色,‘她’輕輕的一拂手,綠色的光輝從天花板上灑下,照亮了被呈正方形的薄綠色的牆壁包圍的邊緣一帶。
既不是魔術也不是鬥氣,這隻是單純的火焰,區別在於這種磷火向來是存在於死者屍體上的。正因為能夠以更高級形態來認識世界,這種在普通人眼裏很奇妙的東西不過是尋常的把戲。
血珠一閃既沒,滲入了奧菲利亞的身體。
凱爾在初次見到她時,就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和諧。縱然絕大多數人在他的感知裏都是蠢動的血肉,這裏麵也有著分別。
像拉姆那樣的少女,血流輕鬆而活潑,肉塊的顫動和血液的顏色都十分的協調,閃耀著鮮紅的光團、演奏著美妙的旋律。依據年齡性別以及鬥氣強弱、身體好壞,光和音的集合團各有不同。相較於人類的肉眼,光音色團更接近於人類的本質。
奧菲利亞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塊破布,呼~啦~呼~啦,顏色駁雜不堪,旋律惡心的能讓人吐。
“你對我做了什麼?”
眼見著陌生少女將血珠按入自己的身體,奧菲利亞出聲了。
“改造你的身體,隻會對你有好處。”
少女一臉平靜的說道,雖然迎接她的是一臉的懷疑和不信任。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凱爾?裏昂。出生於格裏頓共和國的薩羅那港口,母親是……。”
仿佛是回憶,仿佛是虛幻,凱爾將自己過往的人生一點一滴地敘述了出來。
不帶有任何感情,不帶有任何色彩,平靜的像是在敘說一件毫不相關的事。
在講到與奧菲利亞初次相識時的場景,‘她’將自己的頭顱隔空探了過來。
……
凱爾靜靜地敘說著。
而奧菲利亞也安靜地聽著。
回過神來,淚水已經無聲的在流淌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蕩漾在心底的感情是什麼。
是怨恨嗎?當初他是故意接近自己,明知有大事發生,卻對自己不管不顧?
是惋惜嗎?如果他沒有變成吸血鬼,當年一切的事情會不會跟現在不一樣?
是欣喜嗎?他的心裏仍然有她,見到她第一麵就認了出來!
是安心嗎?他救了即將被殺的自己,有著高強的武力。
是恐懼嗎?已經非人類的他該怎麼來認知呢?
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沉思片刻,卻不禁啞然。
奧菲利亞啊,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價他人呢?他人有什麼義務來拯救你嗎?你自己不也是爛貨一個嗎?不人不鬼,被別人救了還要埋怨別人,這樣的你不是很惡心嗎?
這兩百多年裏還沒受夠教訓嗎?背叛什麼的,人類不就是這樣嗎?
謊言、欺騙,這不本來就是人類的專長嗎?
你還在期待什麼呢?期待著這個記憶中殘存的美好?期待著有白馬王子來拯救你?期待有一個人會真心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