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04章
作者：張漢九
大海與陳秋豔並肩信步而行，沒有明確目標。
默默前行，異樣的寂寞。
陽光從兩座高大的建築物之間穿插過來，把這兩座高大的建築物烘托成動搖的漫畫。迎著尚在斜射的陽光，可以看到水泥路麵的沙粒在閃閃發光。時序雖然是秋天，但是這閃閃發光的折射依然刺人耳目，一如思雨的句句鋒芒。人潮湧動，黃包車，電瓶車，各種各樣的汽車在寬闊平坦的水泥路麵上滾來滾去。
街麵越繁華，大海的腦袋越空虛。
“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嗎？”陳秋豔起一個話題。
繼續前行！仍然無語！
“錯過的緣分，無法再找回來，這對雙方都是一種折磨，一種傷害。不是你的，勉強也沒有用。人生中缺少的是瀟灑，充斥於生活各個角落的往往都是無法回頭的無奈。我覺得，你老沉浸在無法回頭的過去，沒有任何意義！”陳秋豔眸子裏跳動一縷憤怒的火苗，她努力控製一下心情，放慢語速，近乎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地對大海說：“走出固定的思維模式，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我們到哪裏去？”大海眼光一閃，隨即問了一句。
“前麵好像是溜冰場，我們過去滑冰，你覺得怎樣？”
“滑冰？我不會。”大海詫異，麵現難色。
“不會？可以學嗎？沒有誰天生就會。”
“行！那就試試。”大海很認真地點點頭。
“小時候，見夥伴們都在玩滑冰，我爸也給我買一雙溜冰鞋。我穿上溜冰鞋，在我家院子裏練習，手扶牆體，每滑行一點點都得小心翼翼，結果還是摔得鼻青臉腫。我媽埋怨我爸說，不該給我買溜冰鞋。我爸則鼓勵我說要勇敢，世界上的路每條都不平坦，都會摔跤，然而摔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爬不起來。我堅持練習一個多月，終於掌握了滑冰技巧：後腳用力，前腳配合，雙臂擺動以保持身體平衡。”
大海走過去租兩雙溜冰鞋。
溜冰場內，人頭攢動，笑浪衝天。大海抓住陳秋豔的胳膊，弓著身子，隨著她的滑動而跌跌撞撞，其狼狽之狀頓時燃燒了他整張臉。“有我在，不會摔跤的。越是大膽滑，越不會摔跤。”陳秋豔的話不斷地為大海提供著自信與動力。隻見他抿著嘴唇，眼神中布滿了堅定。幾圈下來，大海便能駕輕就熟了。
大海暗運蘭亭神功，以意念為先導，引動內氣，催動外形，內外交合成溜冰場上各種優美的動作造型。他哪裏是在滑冰，分明把溜冰場當作了練武場。一個動勢粉蝶戀花，接著又來一個天旋地轉，引來不少羨慕的眼光。
正在忘情滑冰的陳秋豔，被眼前場景所驚擾，就在她扭頭欣賞大海優美動作的一刹那，不知不覺間重心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這一摔倒恐怕就不是摔成鼻青臉腫那樣簡單。說時遲，來時快，大海一個輕功提身，飛過去抓住她的手，以一隻腳為支點，飛速旋轉起來。陳秋豔十分配合地在空中完成幾個造型之後，大海順勢放開她的手，二人各自進入自由滑行狀態……。
他們換掉溜冰鞋，走出溜冰場，進入一片城市綠地。鵝卵石小路屈曲延伸，時隱時現，樹蔭把陽光分割成支離破碎，一點一滴灑落下來。
“真沒有想到！短短數分鍾之內，你就掌握了滑冰技巧。”陳秋豔挑逗似的扮一個鬼臉，接著說道：“謝謝你，大海！”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
“我接受你的道謝。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對不起，班長！我不該把憂傷傳遞給你。”
硬把抑鬱拉回來。
“你以為我會憂傷嗎？我不會！我的心眼還沒有缺到那種程度。”
說著笑笑，繼續滑行！
“班長，你這不是拐著彎子罵我嗎？”
“哪敢呀！你這人敏感得像天氣預報，不敢！”
“此話典出何處？請指教。”
“還怨恨思雨嗎？”
“怨恨一個人需要投入大量感情，我沒有多餘的感情去怨恨別人。”
“這就對了……”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