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19章
作者：張漢九
時間快進到晚自習之後。思雨徘徊在涼亭下，東張西望，焦急等待。
待同學走盡，大海整理完課桌桌麵，隨手關掉電燈，走出教室，直奔學校科教樓前麵的花苑。月亮隱身於墨雲之中，天色瞬間黯淡。但是憑借著辦公樓和附近居民樓裏散發出來的燈光，大海依稀瞧見身著一襲白衣的思雨，眼神中流淌著焦灼的期待。
“大海，我在這裏——”思雨見大海走過來，忙站起來，柔柔地喊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大海端詳思雨好一會兒，才問道：“你來多久了？”
“好長時間了，每過一分鍾都比過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你怎麼才來呀？都快想死我了。”思雨雙眸中燃燒著欲火，渾身張揚著大膽的性感。月光下的美麗，更具誘惑力。大海迫不及待的張開雙臂擁思雨入懷，一陣熱吻之後說：“思雨，我們隨便走走吧。”
“再靠一會兒，這樣我才感覺到你的真實存在！”
“可是現在……”大海推開思雨，話說了一半卻停了下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還為鐵柱鬧心？”
“我沒有事，真的！就想隨便走走。”
“依你，先隨便走走。”
大海拉著思雨的手，經過那片不大的竹林，眼前便是一個荷塘。涼風嫋嫋，墨荷搖曳，幾隻青蛙跳水之後遺留下的噪音，中斷了周邊蟋蟀的動人演奏。露水打濕了大海的鞋襪，空氣也變得異常沉悶。大海拉住她的手，杵在荷塘邊，沒有說一句話，突然用力死死地攥住她的手，竟然覺得堅硬似鐵，冷如冰雪；一忽兒又變得柔似毛發，春暖驕陽。上午從醫院裏出來，他就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對眼前的“思雨”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這一刻感覺有點緊張，但是大海不怕！不管是何方妖孽，他都不怕！他暗自盤算起來：“我有蘭亭武功，有蘭姐相助，還有神鞭護身。還怕妖孽？”但是他又覺得沒有必勝的把握，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眼前的“思雨”為“何物”，來自何處，有什麼異能？他是一無所知。所以，他要想一個法子，套出它的底細來，
“大海，你弄痛我了。”思雨矯情地嗔怒。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你今天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思雨猛地一用力，掙脫大海的手，倏爾不見了蹤影。大海眼前即刻呈現一片異樣的黑暗，一種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黑暗。
“怎麼回事？”涼風沒了，荷塘沒了，星星沒了，總之一切都沒有了。他試圖用手摸索前行，卻觸到一堵牆，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講的鬼打牆？他前後左右摸個遍，全是圍牆，而且這圍牆都是木質的。他蹲下來摸摸，站起來再摸摸，都一樣。他這才明白自己好像被人裝進了棺材。不好！棺材在晃動，像是發生了地震，而且震級由弱而強。頭頂上不斷有黃土掉下來，腳下的黃土也在不斷地滋生，不斷地聚積，由腳跟漸長到腹部，眼看自己就要被黃土所掩埋。大海從耳中扯出神鞭，朝準周圍的黑暗狠命地抽去。
“啊！”思雨慘叫一聲，隨後一切恢複如初，隻是不見了思雨。
“妖孽，想跟我鬥！”大海冷笑一聲。
“大海，你在跟誰說話？”陳秋豔從樹影裏麵走了出來，關切地問一句。
“秋豔，你怎麼在這裏？”
“今天上晚自習的時候，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唐璿問你題目，你也是敷衍了事。再加上晚自習之後，你慢騰騰的表現，我覺得你肯定有事。所以，我早早地離開教室，躲在陰暗角落裏。我見你走進花苑，便尾隨過去。”
“你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卻聽見你和思雨的說話聲，可是我並沒有看見思雨在哪裏，所以我認為你是在練習口技。我看見你在涼亭下呆了好一會兒，然後穿過竹林，走向荷塘，再然後就聽見你大叫一聲：‘妖孽，想跟我鬥！’大海，你陷得太深了，快快醒過來吧。我現在才算看懂你，知道你的心在滴血。大海，我勸你一句，希望你能聽進去：不屬於你的感情，勉強也沒有用。希望你能明白！”
“秋豔，我確實在練口技。謝謝你！”
“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秋豔，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