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18章
作者：張漢九
“想吃什麼？盡管說。”大海邊走邊問。
“隨便。你請客，聽你的。”
“隨便難，難隨便。請說具體點兒。”
“具體點嗎……，我看去吃酸辣混沌好了。”陳秋豔眼珠子一轉，笑笑。
“你不是故意幫我省錢吧？”大海眉飛色舞地看著陳秋豔說，“現在，我完全有條件請你吃羊排套餐。”
“羊排套餐？”陳秋豔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太驢了吧，你去過嗎？”
“去過！”大海怕陳秋豔不相信，複加一句，“真的！”
“亂蓋的，我不信！”陳秋豔用不信任的目光瞥大海一眼。
“從門口經過！難道你沒有？”
“就知道你沒去過！羊排套餐屬於高檔消費。要不是求人辦事，一般人是不會自掏腰包‘光顧’那裏的。幾年前，我爸帶我去過一次，好像是我爸的一個戰友布的局。整個飯局被那人操持得無懈可擊，熱戰與冷戰交錯進行，每個人都處於高度警戒狀態，好像戰事一觸即發。飯局處於低穀（也即談事）時，那人往往會拿小孩子當突破口。在那個飯局上，我曾被人用糖衣炮彈炸得滿頭霧水，挺悲哀的。所以，那種頗具政治風味且不惜‘浪費’時間的地方，我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二人說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混沌店門前。陳秋豔舉目看了一眼，忽然改變了主意：“我不想吃混沌了，想吃幹扣麵。我們去夢瑤幹扣麵館吧？”陳秋豔地說。
“吃幹扣麵？”大海黑眸中掠過一道驚訝，但語調卻是相當的溫和，“行！我帶你去正宗的夢瑤幹扣麵館。”說罷轉身攔輛出租。的哥載他們來到星河大道七十八號。走進麵館，他們等了二十多分鍾，才算找到位子。位子還算不錯，靠近窗戶而且在一個角落裏。陳秋豔擠到總台要了兩大碗麵，兩份狗肉，一盤小菜，兩份酸湯。要完之後，她又從人縫中鑽出來，回到她的位子上。
“看起來你對這裏很熟，經常過來嗎？”
“我家附近開有分店。周六周日常去。”
“原來是這樣。夢瑤幹扣麵有什麼八卦？我很想知道。”
“夢瑤幹扣麵館，其五香狗肉和辣椒油簡直令人拍案叫絕。幹扣麵，既可以作主食，又可以用於休閑，上至達官顯貴，下至粗服布衣，多來這裏一飽口福。所以麵館人氣特旺，生意特火。”陳秋豔說到得意處，用手來回撫弄著胳膊。
陳秋豔改吃幹扣麵，不僅僅因為麵條寓意長長遠遠，一如他們之間的感情，另外她還有自己的想法：第一次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吃飯，一定要選擇一個上點檔次、有點特色的地方，將來回憶起來比較浪漫、富有情趣。這是其一；早晨出來的時候，媽媽才給她兩百塊錢，是用來購買學習資料的，結算時如果大海沒有足夠的錢，可以臨時頂一把，不至於尷尬。這是其二；大海平素生活辛酸艱苦，這種地方肯定很少來，她想炫耀一下自己，這是其三。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陳秋豔分明不是等服務員上麵，而是在等大海的表白。她一邊觀察，一邊分析，伺機尋找話題。麵館內人語喧嘩，他們隨便聊著，笑聲低沉彌漫。
陳秋豔吃麵，絕對淑女，文靜小口，慢條斯理，而且不露聲息。大海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陳秋豔才吃掉大半碗。“秋豔，要不要我幫你吃？”大海一邊用筷子翻弄著麵條，一邊半開玩笑地說。
“飯都快吃完了，你的企圖呢？”
“你還真希望我對你有所圖謀？”
“誰希望你圖謀不軌了，自作多情！”陳秋豔臉上迅速爬滿紅暈。
“企圖不敢有！求你一件事情，行嗎？”
“我能為你做什麼事？你的事我恐怕幫不了。”
“肯定能幫。”大海凝視著麵帶疑問的陳秋豔說：“我想了解一下蘇姐的情況，比如她的家庭情況，在廠裏上班月工資多少等等。”
“你怎麼忽然關心起蘇姐來了？是不是愛上她了？”陳秋豔一臉苦相，滿口嘲諷，“要是你能割舍與思雨六年的感情，我想，我可以幫你撮合撮合。”
“扯蛋！”大海眼波流轉蕩漾，“受夢瑤幹扣麵館經營理念的啟發，我忽然襲來一個靈感。我想在複興路與新華街菜市交彙處租兩間門麵房，經營生活百貨和服裝生意，人手不夠用，想聘請蘇姐過來幫我做事。”
“就這事！我願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