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杏花雨》
第031章
作者：張漢九
當曹老師宣布大海因為夜捉田雞，以身試法，被民警抓進派出所的時候，陳秋豔從座位上一下子跳了起來，她甚至忘了和老師和同學打個招呼，就衝出教室。幾分鍾之後，她又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站在教室門口向曹老師詢問大海被關在哪裏。
“你想幹什麼？”曹老師的臉色像豬肝一樣，但是他還是竭力控製了自己的情緒。畢竟，大海和秋豔是他手裏的王牌，特別是大海，簡直是個天才。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學生之間關係非常微妙，也許已經萌生了那種朦朧的情感，時間好像可以上溯到高一年級。但是，他相信他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他更願意相信他們的交往是為了相互促進、相互提高。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曹老師能容忍大海犯錯誤，當然也能容忍秋豔犯錯誤。所以他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地對陳秋豔說：“你知道嗎？你這樣做，對我，對全班同學，連一點點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我不管！大海是冤枉的！我要把他找回來！”陳秋豔倒是發起火來。
“我也不相信大海會做這種事情，但是事實上他做了。”
“他肯定會做！不然他就不是大海了。老師，請您告訴我吧，求求您了。”陳秋豔目光垂落，情緒低沉得無法想象。她的聲音中帶著哀傷，眼中的淚水打著轉轉。得知大海被關派出所的消息，她的頭都要炸了！毋庸置疑，大海以身試法，夜捉田雞完全都是為了思雨！但是，她現在管不了這些，她最關心的是大海的現狀。她相信大海最終必定屬於她！所以，她不允許給他輸入瑕疵。但是她無法理解，被人拋棄的感情為什麼那樣難以割舍？大海很聰明，應該能夠自我解脫才對，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進行無謂的堅持呢？
“總得等到下課吧？等下了課咱們一塊去！”曹老師作了讓步。
“不行，就現在！他關在哪裏？”
“大海沒有事，你著什麼急？你爸爸把情況都對我講清楚了。”
“老師！你不了解情況，處理不好會出人命的！”
“老師，我們都要去派出所為大海求情！請求民警對他網開一麵。”全班同學齊聲道。曹老師做了二十年的班主任，集體請願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也許，陳秋豔說的對，他對大海的情況不甚了解。他隻知道大海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單親家庭，經濟困難，因為要掙出生活費而擺地攤，為了開店的事，這幾天他沒來上學，情況大致就是這樣。至於大海為什麼要去捉田雞，感情方麵出了什麼問題，曹老師的確一無所知。
“老師，我們都要去派出所為大海求情去，請您答應我們。”呼聲再一次響起。一向平靜如水的理（6）班教室，瞬間亂成沸騰一鍋粥。
“亂彈琴！這種大規模的活動，需要到公安局備案才行！”曹老師揮動雙手，示意全班同學靜下來。他看著全班學生期待的眼神，態度忽然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語溫和地對大家說：“我沒有這個權力。這，你們是知道的。”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曹老師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曹老師走下講台，站到同學之間，背著手來回走動著。他語重心長地說：“同學們！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太衝動，大家說是不是？如果我們班七十多個同學排著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開進派出所，場麵雖然壯觀，但是效果如何，會不會適得其反，就很難說了。”曹老師稍停片刻，又說：“咱們要相信民警，他們有的是辦案經驗，相信他們能夠做通大海的思想工作。況且，大海捉到的田雞，都已經放生了，沒有造成任何不良後果，所以他不會有事的，請同學們放心。”
就在這個時候，陳秋豔走上講台。她用深情地目光看著全班同學，說道：“我替大海謝謝你們！大海是我們的同學，他出了問題，大家都想幫他一把，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們的方式方法都不對！我是一班之長，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會把大家的關心帶給大海的。曹老師，請您放行。”
“大家說說，班長的主意怎麼樣？”
“老師，您就批準班長去吧？”張躍站起來，替陳秋豔求情說。
“老師，您就批準班長去吧？”全班學生的呼聲又一次響起
“那好吧，待我給陳所長打一個電話。”
“老師，我先過去了。電話您慢慢打。”陳秋豔說著跑出教室。
“打的去，要注意安全！”曹老師一邊囑咐，一邊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