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塊玉不一樣!”賀連承玨的眼睛被夜光玉照的發綠,興奮起來,“爹!假的!”
莊主無力的撫額,恨不得打個爆栗在自個兒這好武恨文的兒子頭上,“書法和篆刻不分家,你這個勉強隻學個認字的半料子,怎麼會明白其中的門道?”,說著將兩塊玉並排擺在兒子麵前,“喏,看看,圖案是一樣的,隻是雕刻的手法略微不同,一個是高浮雕,一個是淺浮雕罷了。”
“罷了,罷了,又是彎彎繞,別費口舌啦!”賀連承玨沒有半點臉紅,“這麼說,那契約當真存在?那老爹你也太能藏事兒,手上有那半塊玉為何要與我說這契約之事隻是傳說?”
“你爺爺畢生都未證實的事情,老爺子撒手才肯把東西給我,傳到我這兒也才五六年的功夫!”,莊主神色淡定,語氣從容,像在聊晚上吃了什麼菜一樣描述這個理應驚心動魄的故事,“連我都不信的事,讓我怎麼跟你說?”
賀連承玨顯然和老爹的思緒不在一處:“這麼說,要不是另外這半塊玉的出現,你是不是也打算臨死之前才告訴我啊?”
“哎呦!疼!”莊主終於忍不住打了個爆栗在兒子頭上,而且還用上了內力:“不孝!”
“從傳遞的方法到契約的信物都對的上號,看來是到了履行契約的時候了。”莊主麵色低沉許多,“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這個人,福禍難料啊!”
賀連承玨使勁地摸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問:“怎麼個傳遞的方法?”
“京城的淩霄閣有人訂做兵器,這盒子裏的就是訂金,所以你二叔立馬連夜差人送來給我,”莊主看著兒子瞪大的雙眼,不禁又撫額,“沒錯,訂的正是我映月山莊的傳家之寶--映月雙劍!”
“那這到底是個什麼契約啊?”,賀連承玨不禁也皺起了眉頭,“老爹你已經耗了我大半夜了,別現在才告訴我你其實也不清楚,啊?”
莊主動作不大自然的捋了捋長須:“那個,太詳細的我確實不清楚,哎,你別急!但這是一個我賀連世家與當今皇家的一個約定,以半月玉鎖為信,當甲方找上乙方尋求幫忙的時候,隻要不違背人倫大義,乙方需全力幫助直至完成,完成後,乙方也可要求甲方一事以作報答,雙方信物在事成之後物歸原主,各自傳承,世世代代,不絕不休!”
賀連承玨聽的有些頭皮發麻,心說這契約不是添亂麼,當今王朝,無論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誰都知道一個道理,朝堂不聞江湖聲,江湖不言朝堂事啊!說白了就是河水不犯井水,各管各的啊!“這契約以前有兌現過麼?”賀連承玨喉嚨有些發幹,伸手摸向老爹的茶盞,“誰求的誰啊?”
“八十九年前的七王之亂,皇家向賀連世家求助,未免生靈塗炭,請求武林相助,擊殺失蹤的七王之首的河間王。”莊主語速不快,似乎在邊想邊說,卻不動聲色的將茶盞從兒子麵前挪了回來。
“不是可以要報答麼?”,賀連承玨顯然腦子沒轉在點子上,一把抓過茶盞,把裏麵的半盞茶痛快地倒進嘴裏,“別告訴我,咱先祖高風亮節,啥都沒提啊!”
“當然有要求了,”莊主肉痛被牛飲的好茶,“你也知道的啊,從此之後,朝堂不聞江湖聲,江湖不言朝堂事啊!
“原來這規矩是從這兒來的啊!”,賀連承玨抹了抹嘴,顯然已經準備起身睡覺去了,“那您發什麼愁,一個十三歲的小皇帝還能有什麼事兒,既是有求於我們,那我就跑一趟唄!盒子拿來吧!”
莊主看著兒子如接旨般捧著的雙手,覺得喉嚨更幹了,指著盒子裏的一大鐵塊,似乎更困擾了:“問題就在這裏,這信物不是皇帝的,而是攝政王的!這是攝政王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