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嗚咽道:“師傅,娘,你們在哪?我好想你們!”
如是僧眉頭一凜,根須抓起墨蓮清,把他懸空吊立,自己在根須的扶持下,挪到墨蓮清跟前,說道:“合我們二人之力,破了這個禁錮,讓我們在是非之境上,掀風湧浪,暢快殺戮!”
墨蓮清抬起頭,看著眼前邪惡之人,仿若鏡子,照映出自己的另一麵。他低聲說道:“殺人,殺人,我們要殺誰呢?”
如是僧帶有**的聲音,在墨蓮清耳畔回蕩著:“先為冷心颺報仇,皇之皇、蔑世王、玄玄帝、鳳仙凰,這些人都必須死!然後是鬼界、夢界,隻要有一個活人,我們的殺戮就不能停止!”
墨蓮清口中喃喃道:“殺!殺!”隨即雙拳緊握,奮力一掙,吼聲響徹整個山穀,頓時,穀內根須盡皆斷裂。脫離根須捆縛的墨蓮清,右臂猛伸,抓起如是僧,怒目說道:“你不覺得,最該死的人是你嗎?”
如是僧陰譎的眼神死死盯著墨蓮清,說道:“多麼可笑,我最想殺的人正是你,卻無法殺死你。你最想殺的人恐怕也是我吧,卻無法對我下手。我們是相生相克的存在,共同擁有著同一個心髒。”
墨蓮清鬆開手,說道:“這就是那個冷心颺故意設的局。原來,讓一個善良的人向惡,就等同於讓一個惡人向善,都是那般痛苦!”
如是僧說道:“終於,你懂得了我的痛苦。”
墨蓮清挖出自己的心髒,用力插地。仍然跳動的心,一入大地,大地瞬間轉紅,根須如若血管,彙聚在心髒上,封閉的山穀仿佛有了靈性,在根須的撥離下,打開一道細長的狹縫。嘴角噙血的墨蓮清望著打開的路,說道:“我要見冷心颺!”
續篇
皇州夜空,星轉鬥移,二十八星宿分盤彙聚在高九丈的梯形閱星壇。自四方徐徐打開四道玉闥,百年難得的盛會隨著八道人影的進入,而臻揭幕。隨即,風雲封星,雷電蓋頂。東邊走出皇之皇,隻見黃冕聳頂,龍袍加身,滿身英武帝皇之氣;西邊走出蔑世王,隻見錦裘虎裳,挪步動地,不怒自威,無冠王氣,無人可匹;南邊走出鳳仙凰,鳳冠凰服,秀眉櫻唇,飄逸仙氣,盡付輕盈腳底,乃女中豪傑,仙中之仙;北邊玄玄帝,赤頂駝背,手持裂龜杖,蹣跚而行,雖年邁,不可測度其歲數,雖孱弱,不可規量其能耐。
四人身後,分別跟著紋山河、聞花佛、上仙子、衡權道人。
上得閱星壇,風雲驟散,雷電聲消,星宿依序而布。壇上四方升起玉椅,分別雕著龍、虎、鳳、黿,四人分別坐下,而各隨從在壇下立足。
最長著,玄玄帝首啟言語,他顫聲說道:“如此盛宴,記不得多久曾經有過。即使是最近的一次,也不曾得見在場的龍皇、虎王。討伐魔女,老朽與南仙子僥幸,得存至今。可惜了皇泰皇、寅武王。從古至今,玄武國與青龍國、白虎國明爭暗鬥,朱雀國又鎖國,疏於外交。今日應龍皇之邀,老朽年邁,不知所為何事?”
皇之皇說道:“父皇之仇,朕未曾有忘。前些日子,夢雲界的先覺找到朕,說是魔女被封印在一位異域之人的腦識中,即將破禁而出。兄弟之仇,朕亦不曾有忘。據言,鬼界利用夢靈聖樹打造的潛冥池,以朕兄弟的龍血做引,喚醒了宇宙界的魁魔。愛子之仇,朕更不曾忘,小兒子星童歸途中莫名失蹤,傳言可畏,畢竟是朕心頭之恨。朕令大皇子暫且擔起西王之職,隻願在大是大非麵前,不可再節外生枝。”
蔑世王聽皇之皇如此含沙射影地怨恨自己,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心中卻嘀咕著:“好奸的一個東皇,初入皇州,便暗處派蕭蘆荻暗殺本王,明裏卻斬決他,殺雞儆猴。如今又懷疑本王殺害了你的兒子,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要耍什麼把戲。”
鳳仙凰觀摩著手中的描紅繡綠、雙鳳齊飛的手帕,輕聲說道:“果然最臭是男子,嘴裏說的和心裏想的一樣的臭。”
這時,突然一陣狂風,吹亂星河。本來排布有序的二十八星宿,一下子混亂無章。自狂風中湧現漫天黑氣,黑霾中響起攝人心魄的聲音:“天不生吾,吾自成魔,天不容吾,吾主宰天地,地獄之魁,唯尊吾魔!”儼然地獄魁魔降臨。
玄玄帝看著久違的魔頭,說道“看來,敘舊到此為止了。”四人會意,同時開竅出靈。自四人頭頂分別躍出負殼神龜、入霄青龍、嘯天白虎、仙舞赤鳳。與黑霾攪在一起,頓時,天際混沌不堪。
被雲棋子藏於雲槐穴的吳望春,望著一片昏黑的天空,腦子卻突然明朗起來,嘴中開始念道:“冷凝處處見秋霜,覺來時時知**;酒足飲嵐洗空腸,歌盡驚鵲別枝影。世世英雄淘萬千,代代豪傑濟滄鴻;生平無能應如我,潦倒暗裏看他星。”
————————————————————————————贈那些已失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