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可比剛才小多了,路麵的積水彙在一起,嘩嘩叫著,已沒了剛才渾濁,似一部電影的尾曲,輕快舒暢,緩緩向東流去。
“爸爸,快看,討吃。”正自出神,隨著兒子的叫聲看去,從立交橋下匆匆走來一人,頭發淩亂,一臉雜亂的胡須,全身濕透,破爛的衣服緊緊裹在身上,周圍人們唏噓著,一定是洪水把家掩了,真可憐。陳強清楚,這個城市走向是西高東低,城市下水又不行,一到雨天,東立交橋下就成了蓄水池,水幹以後,就成了垃圾場,他也知道,平時立交橋下住著有流浪漢,遇到雨天就倒黴了。可看他的行頭又不像,走的匆忙,沒有拿一點東西,倒像一個行者,匆忙趕路回家,他似乎看到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從部隊探親回家,下了汽車,就是這般邁著大步,歸心似箭。很快就走近了,陳強清楚的看到了這個近似乞丐的人,大約5、6十歲,身材高瘦,一張棱角分明卻長滿淩亂胡須的臉,兩道濃重的眉,長長彎彎,一雙深沉疲憊的眼,滿頭的雨水正順著頭發和胡須往下淌著,看著看著竟然發覺有幾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定神從上向下看去,一時驚呆了,陳強忽然看到在他檔口破爛處,跨間的物件黑黝黝的,忽隱忽現像鍾擺一樣擺動著,想要細看時,那人已經匆匆從臉前經過,給了陳強一個側影。一股無名的激動頓時從陳強的內心升起,欲火像有千萬隻螞蟻吞噬著他的每寸肌膚,即舒服又難受,下身竟有了衝動。眼光熱辣辣地追隨著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雨霧中。
雨小了,一縷陽光很快就從烏雲背後探出頭,天空頓時又悶熱起來。避雨的人們已開始三三兩兩的行動起來,兒子冬冬早叫著跑到馬路上的水裏玩開了,陳強的心情也像這天氣一樣烏雲散盡,格外的好了起來。想想家裏的老婆,是一陣激動,也沒了恨意,反而念起了她的好和溫柔,巴忘著快點回去跟老婆親熱一番,跟兒子一路嬉笑著,往家趕去。
剛被雨水衝刷過幹淨的路麵上很快就踩滿了帶泥土的黑色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