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說:“你二舅一直檢點著呢,又是同你二舅一塊幹活的匠人,賴不了,我看見挺好。”
貴琴說:“那就行,你們去哪吃的飯?怎麼就把你喝成那樣?”
陳強說:“沒去什麼大地方,就是十字路口的農家飯莊,是他們說的,我想小飯館不是還省錢嗎,就同意了。”
貴琴問:“花了幾百?他那兒也沒什麼高檔菜,應該花不了幾個錢。”
陳強說:“還行,連我帶回來的豬蹄一共是700塊。”
“什麼?”貴琴吃驚地問道。“就小白菜那飯館你就花了700塊?是給你上人參啦還是燕窩啦?還是你不老實動人家小白菜啦?快給我說明白。”
陳強不耐煩地道:“哎呀,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就是我想,人家老板娘也不見的是那人。菜是聽你的吩咐,不是說肉多點兒嗎,要了排骨、豬蹄、羊肉砂鍋之類的,主要是酒貴,我看了一下,酒錢就400來塊錢呢。”
貴琴有點不相信地看著陳強說:“喝什麼酒了這麼貴?你以為還是在部隊上花公款呢,什好上什,你不看看那不就是幾個土頭土腦的民工嗎,至於上那麼好的酒嗎,再說你就是上瓶茅台他們也喝不出個真假好賴。”
“你怎麼這麼說話呢!”陳強一聽火了。“我不也是農村出來的嗎?我也土頭土腦,人家匠人們既然給你按質完工了,又說好要犒勞一頓,咱們就應該有誠意,況且是你爸出錢,人家還沒說什麼呢,你又何必說三道四。”
貴琴猛一起身,把陳強閃的杵在床上,憤憤地說:“知道你是這幅模樣就不該讓你去,我爸給1000塊錢,說好是剩下的要給冬冬買自行車呢,哪如昨天我隻給你500呢,心說你好看好看,一旦錢不夠了多丟人,沒想到你這樣糟蹋錢,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你在部隊上養成的大手大腳的毛病。”
說著淚水滂沱,已自哭成了淚人一般。陳強想想自己昨天那荒唐的想法,也直後悔,可又不想承認是自己錯了,就說:“我是讓你爸給氣的。”
貴琴抬起淚眼不解地問:“你大手大腳的花錢,怎麼又扯上我爸,是我爸讓你喝那麼貴的酒來?”
陳強氣呼呼地說出了昨天貴琴二舅說的話,貴寶家兩口要開飯店和旅館的事。
貴琴聽了,好大一會兒不吱一聲。
陳強心裏直後悔,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說好的不說,怎麼就說了呢。一手樓了貴琴的腰抱她坐下,一手摸貴琴的臉,摸到一把淚水,心痛地安慰道:“別哭啦,我原本也不想靠他們起家發財,也沒想到要分他的家產,隻是感到這麼大的事他們怎麼也應該跟你說一聲,用不著滿你。”
貴琴聽了反而激動起來,嗚嗚地哭出了聲,說:“還不是怨你,球本事沒有,錢沒錢,人沒人,就學會一個清高,一年四季連我家的門都不登,別人求我爸辦事又是請吃飯又是送禮,給你辦事反而好像是欠了你的,你連個笑臉都沒有,人家能對我們好了嗎?”
陳強想想自己在這方麵確實是禮虧,就是對貴琴的弟弟弟媳有意見也是應該經常回去看看大人的,況且老丈人還一直給跑工作呢。就柔聲柔氣地說:“這事是我不對,哪天你回家我也一塊回去,給你爸媽多買點東西,怎麼樣?”
貴琴不哭了,卻兀自出神,然後是一聲歎息:“什麼時候才能掙到錢啊!”
陳強說:“你一晚上也沒睡好再躺會兒,我看時間不早了,去做飯,錢我們想辦法掙。”貴琴沒吱聲點點頭。陳強如釋重負般地匆匆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