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夫喜歡身著非常正式的西裝,並且一定會將裏麵襯衫的紐扣係到最接近下巴的那一個,熟練地係好領帶,整理平那個卡在領口間的倒梯形結,然後對著鏡子仔細查看頭發是否整齊的梳於腦後,在自己認為不完美的地方噴上一點兒發膠。
他不習慣吃早飯,但總是在公寓附近的咖啡店要一杯咖啡,不加糖和奶,純黑的,為了讓剛剛蘇醒的神經馬上進入工作裝態。格拉夫喜歡這樣極端規律的生活,早上很準時的起床,洗漱,甚至連洗漱這一係列的程序的順序也從未被打亂過,穿戴整齊,在鏡子前仔細的打量自己,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在外表上可能出現的瑕疵,唯有這樣,他才感覺到自己是準本好的,是可以安心出門的。
格拉夫的辦公部門位於這座城市最為高聳的地標性建築的地下,與樓上的建築還隔著3層停車場場。
每天每天,他提著自己的公文包隨著匆忙的從四麵八方湧來的人群移動,然後再分散到四麵八方,像是被裝在傳送帶上某個巨大機械的某一個零件,最終被傳送到各種屬於他們自己的那個部分去,這樣的生活像是一開始便已經注定或已經安排好了一樣,這種被動的壓力讓自我意識變得像異類那樣格格不入。
從這幢高聳的建築的正門進去,與門口的保安人員點頭示意,隨其他身著同樣顏色正式西服的工作人員一同湧進大廳後,格拉夫改變了自己的方向。
他在原地稍作停頓,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地將它吐出來,仿佛接下來他要麵臨一項重大考驗。他繞過隻能上行的電梯間,拐進走廊的深處。狹長的走廊盡頭有一扇和其他房間沒有什麼區別的門,房間的號碼是A-23,門邊是一個打卡器。
格拉夫從西裝的內側的夾袋裏掏出一張比普通磁卡小一半的卡片,在打卡器式裝置的探頭上輕輕掃了一下,指示燈由黃變綠,這扇看起來並無異常的門內精密的機械鎖依次逐個打開,最後,整扇門緩緩地向房間內的一側移動。
門內是一個頂多能容納3個人的密閉空間,當格拉夫一隻腳踏進去的時候,空間內響起一個係統聲音,充滿機械感的模擬人聲。
“您好,格拉夫教士。”
“你好,瑪麗婭。”格拉夫回應道。
“您今天要直接去辦公室還是培養室?”
“培養室。”
“好的。”
密閉的空間的牆壁發出微小的摩擦聲,整個房間在急速下降,這是一部由中央控製的升降機。升降機內並未設置任何的樓層按鈕,完全是由得到身份認證的內部工作人員進行聲音驗校直接來操作。
在一聲利落的提示音響起之後,升降梯平穩的停住了。
氣壓門緩慢的向兩側打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透明的走廊,走廊外部被複雜而巨大的鋼架結構包圍,像是哥特的金屬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