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3(1 / 3)

四月的天氣向來和煦,如今春日正濃,少卻了料峭的極地冰寒,即便如今置身於四麵通風賽場台上,依然感覺不到絲絲冰冷。

即使是新一屆講武堂的出科考試,這裏也沒有相應的肅穆布置,反而是處處灰暗,隻惟下戰台上紅色的連布以及一處並不寬敞的階台。離上台不遠處置著幾張桌椅,仍是脫不下暗沉的色澤,如今已有四名軍人陸續就位。

場地占地不大,卻因為人少的緣故顯得格外空曠。

四張座位按照軍籍高低而設,最前方兩張視野最佳的位子上,此刻已有一名著著銀黑色軍裝的青年坐下。戎裝的青年低頭隨意翻著手中卷宗,然而在看到其中一頁的時候,青年的目光徒然一變,有些複雜。

雲煥淡淡的目光在場地上掃了一圈,現在似乎還不到學生入場的時間。

而他的旁邊的座位卻一直空虛,身為一直與他並稱為“帝國雙璧”的少將----飛廉,亦是征天軍團眾將中的姣楚人物,然而他卻有著作為一位軍人本不該有的隨意和放浪形骸。對於他的缺席,眾人似乎也不見怪,都各自翻著手中的卷宗,低低交談著。

雲煥的目光並不在學生的名單上,反而飄向了遠遠的帝國之外----那裏,在帝國的三大鐵牆之外,似乎已埋葬掉了一個遙遠到華而不實的誓言。而今,看到了少年時期許下諾言的孩子,他一度覺得吃驚,然而吃驚過後便隻能嘲笑。

身為禁城外圍的平民們,那些與他已然分割為兩個世界的陌路之地,那個隻存在少年不得誌的永陽坊,那些被貴族逼迫著生生死死的百姓,哪個不想擠入帝國的三大高牆,又有誰不願意光耀門楣、進身於十大門閥之間?

而那個孩子,或許也是有著同樣的願望……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飛廉已經回到了位置上,他並未按軍中的要求穿戎裝,反而著了身素麻的白色長衫,淡定的臉上還是那份幽雅地笑容,然而笑容下明顯帶著緊促疲倦。

“出科考試按照成績高低排列,還有一柱香的時間,你們將這些號碼發給場後的學生,讓他們按照順序考試。”飛廉拿過雲煥手旁的一疊號碼,遙遙丟給了一旁接應地軍人。

“雲煥,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個人忽然冒出一句,“一年前我同你比武失利之後,後起的新秀倒都沒有望而生畏,如今卻是一個個爭著與你比試,我倒想知道,你這個人向來不理會帝都中的貴族,反而在孩子眼中的人緣那麼好,你究竟使了什麼法子?”

雲煥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淡淡應了一聲,就道:“飛廉,時間到了。”

白衫的公子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稱,“反正今日也沒我的事。”說完,徑直端起一旁的翡翠杯,淡淡啜起茶水來。

步戰綜合排在第一位,馬戰第一,水戰稍微遜色排至第二,冶陵看著手中的牌號,心中卻如鼓般咚咚地劇烈脹大。心裏重複溫習著飛廉少將剛才教授的破解之法,然而短暫的傳授隻能讓他簡單領略其中招式,而他的手法,甚至連隻拿折扇的少將十分之一也不如。

額頭微微沁出冷汗,冶陵按了下狂跳不止的緊張心跳,卻聽身後的接應者喊出了他的牌號,“一號,冶陵。”

身後的同伴紛紛探出頭去看----冶陵是講武堂中難得一遇的少年奇才,也是三軍聯袂上舉的唯一學生,如此受寵的他雖然得不到眾同僚的喜愛,但暗下的欽佩卻是有的。此刻的他們都想知道,這個當年成績可比前屆破軍少將雲煥的少年、究竟會選擇什麼樣的對手?

握著腰側的軍刀,冶陵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身邊的軍人大步走上台前。

站在白玉鋪就的平台上,他的緊張似乎一瞬間消逝了,他想去尋找那個人的身影,誰知剛剛抬頭,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最前方那張銀黑色木椅上的男子。

八年後的雲煥,脫去了年少的青澀與外張的鋒芒,如今穿著一襲銀黑色的戎裝,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威脅與挺拔的氣質,隱約間都像能置對方於死地。在他看他的時候,雲煥也在靜靜打量冶陵。

不知是對少年的成長表示讚賞亦或嗤之以鼻,青年的目光隻是略微一幻,目光變的暗沉。

“根據規定,從講武堂畢業的第一名學生可以自行選擇出科考試的對手,堂上的四位---分別來自征天軍團的雲煥少將、飛廉少將,以及靖海軍團的長麓少將、鎮野軍團的和均少將。”

承訓身為裁判,雖知這些規定各自早已爛熟於心,卻還是要拿在台麵上晾一晾,然而他話音還未落,雲煥的唇角忽然掠開一絲冷意的笑。

於此同時,站在白玉平台上的少年,同樣淡淡地開口,“我選----雲煥少將。”話語一出,四下皆驚。誰都知道,這位破軍是軍團中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在他手下過招的人,無論軍籍高低、無論門戶大小,隻要是上位的命令,他必當全力而擊,甚至有的時候打到對方吐血身亡才會收手。

就算是一直與他有著敏感關係的飛廉少將,在那一年的對決中都輸得極為慘烈。這樣一個擁有無雙劍法與冷酷性格的男子,居然還會有人特意選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