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事成(1 / 3)

我靜靜的喝著茶水,看著天遙在幾案前或皺眉或展顏,表情忙的不亦樂乎,看來他的任務有了新的進展。

越過他看向窗外,湖麵上接天的蓮葉,沁人心脾。我抬步走了出去,信步來到小亭,靠在欄杆上看著滿池的荷花。有風吹來,荷葉上的水珠連著串兒的滾入水中,偶爾有幾隻蜻蜓停在上麵。“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這景色當真是靈動的很。

還記得嶺南大旱那一年,禦花園滿池的荷花都打了蔫,我以一副荷塘圖教育璟鈺。如今,也差不多是那樣的季節。隻是,時移世易,往事不堪回首。

自上次璟鈺傷了我後,便再未見他,隻李梁前來探望。得知我傷的並不重,也便沒再來過。

可不傷的不重嘛,璟鈺那一劍要刺中的,是天遙的胸口,而以我的身高能及他胸口的位置也隻有肩膀了。

隔了沒幾日璟鈺便回了鄴城,想來我此次的做法確實是傷了他,竟連見都不想見我。

“在想什麼?”天遙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

“沒什麼,你這院中的湖太小了,若是再大些放個小舟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做個采蓮女什麼的,多有詩意。”

“嗯,是不錯,到時候我就坐在湖邊釣魚,天天看著你,沒有瑣事煩雜,沒有權利紛爭,我們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你說好不好?”他從後麵環住我。

我轉身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笑望著他:“誰要同你做夫妻?想得倒挺美!”

“哼!不同我做夫妻,就綁了你做壓寨夫人,總之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好看的眼角上揚,樣子很是迷人。

“呦,你還敢耍賴啊?”

“就耍賴,賴上你,一輩子。”說完將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裏?”我好奇的問。

“終日憋在書房裏,悶死了,正好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去騎馬可好?”

“不去!”我轉身不搭他的茬。

“去吧,我知道你心裏特別想去。”他笑著湊上來。

“除非你求我。”我繼續耍脾氣。

他笑了笑,旋即轉身走到亭前。我正搞不懂他要去做什麼,卻看到他折了一束木槿花回來,單膝跪地,將花舉到我的麵前。

“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陪你去騎馬吧?”

“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勉強同意吧。”我滿心歡喜的接過花,他起身拉起我就走。

說實話,我應該是第一次和他單獨騎馬,也是第一次親密接觸他的棗紅馬飛羽。倒是聽璟天無意中說過一次,說天遙的飛羽是馬中俊傑,堪比三國時期的赤兔寶馬,極通靈性,是當年天遙還在荊楚的時候得到的北周良駒。

百聞不如一見,這馬長得還真是漂亮,通體的毛透亮。我忍不住伸手要摸摸它,誰知它還不領情,轉頭避開了。這馬怎麼這樣?一點也不像它主人。

“嘿,你這是匹母馬吧?”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了,你沒聽過母馬無長力這句話嗎?戰馬一般都是騸馬或是公馬。”

“即便是公馬也是個斷袖的公馬。”

“怎麼說?”天遙不解的看著我。

“因為它跟著你日子久了,對你肯定有感情,我一來它就不高興了,所以不是母馬就是斷袖。”

“這是什麼說法,飛羽很溫順的,隻是和你還不熟罷了。”

“是嗎?”

“是!”說著天遙將我扶上了另一匹馬,自己坐在飛羽身上,倒是很威武。

“關於戰馬,我倒有個故事說與你聽。”

我靜靜的聽著。

“唐朝安史之亂時,李光弼在進擊安祿山的部下範陽節度使史思明時,曾就公馬發情之弱勢,引大量母馬前去勾引史思明軍的公馬,結果奪取了數千匹戰馬。”

“哈哈,看來馬和人一樣都是有弱點的。”我看了一眼飛羽:“下次我也介紹個母馬給你認識,看你還對我不理不睬的。”

聽我說完,飛羽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天遙好笑的看著我們,無奈的搖著頭。

和天遙在一起的日子總是美好的。我們一起騎馬,一起散步,一起看書,一起坐在院中數星星。

他會給我講一些他在荊楚的故事。比如荊楚的草原上看星星是多麼美妙,他在那裏怎樣成長,和士兵們如何相處,最難熬的日子怎麼過,打過怎樣驚心動魄的戰爭。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北周小股軍隊犯我邊境。當時已久經沙場的天遙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結果因為輕敵輸得很慘,差點連命都搭上,是他父親冒死救了他。

他當初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父子差一點就栽在了看起來這樣微弱的小股部隊手裏。後來才知道,領軍的是北周的太子慕辰。此人聰慧過人,自小熟讀兵書,善於領兵布陣,是當世不可多得的軍事奇才。而他那日所統帥的小股部隊中,大多是他精心培養的素有暗夜之影之稱的太子影衛,那是一支像死神一般存在的隊伍。

我能想象當時的形勢有多危險,所以更加心疼他,歪頭靠在他肩頭,靜靜的望著深不可測的夜色。

我想,其實若是天遙沒有重任在身,若他不一心惦念著要回京,這蜀中倒不失為一個我們長久生存下去的地方。

一大清早的,天遙就不知去了哪裏,我坐在書房裏等了半日也不見人影。百無聊賴之時映芳來了。

“發什麼呆呢?”

“正想你呢,你就來了。”我玩笑一句。

“得了吧,肯定是想天遙呢吧?”她看了一眼周圍:“怎麼?天遙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