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娘想到了一個自己原本沒有想到的猜測,忍不住翹起嘴角:“杜娘兒倒和我想在一處了。”既然妧娘子來了西衡院,辛娘也不想再瞞下去,更何況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妧娘撲上去拉起辛娘,就要說出個前因後果來,可是看見辛娘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張了好幾次嘴巴,卻什麼聲兒也發不出,眼眶反而越來越紅了:“我——”
“妧娘待我的情義辛娘會此生都不會忘。”辛娘堵住了妧娘子要說的話,看向妧娘子那雙慌亂焦急的眸子,“什麼都別說,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
杜娘子瞳孔縮緊,深吸一口氣:“辛娘子?你的病已經好了?”
“暈倒之後,我就想起來了。”辛娘隻得又撒了一個謊,自從活過來,辛娘就一直沒有停過偽裝和謊言。
妧娘更是一臉苦笑:“心智恢複後,辛娘你應該都明白了,隻是如今還有一件攸關你性命自由的大事。”
由於跑得太快、太急、太匆忙,妧娘此刻的儀容是最亂的,可她見到辛娘就什麼也顧不上了,就算現在,她也不願花功夫挽一挽耳鬢的亂發,隻是筆直的站著,緩緩說出來意:“辛娘,是我許薑氏愧對於你。臨縣的高氏於我許薑氏是死敵,如今高氏欲借太後旨意滅殺許薑氏一族,我父兄得知此事,定在今日乘船北上,隻求逃過此劫。我的家人已經要去碼頭了,高氏的人也用不了多久快要到了,辛娘你——”
妧娘最後作出了決斷:“辛娘,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會說服父兄,讓他們帶你上船!”
辛娘歪頭歎息:“妧娘比我還要大七歲,怎麼還說一些癡話?我已經是此計中的誘餌,自然要掛在魚鉤上才能釣上一條好魚。妧娘,你快點走吧。”
妧娘越發覺得鼻子發酸,可這時容不得小女兒情態,直接蠻橫到抱起辛娘就走。辛娘被抱起來,頓時急了,忙喊道:“妧娘,快放下我。杜娘子,青奴,快來!”
杜娘子在一旁早就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此時見妧娘此舉,馬上就追上去要把辛娘救下來,偏偏妧娘大喝一聲:“放肆!”杜娘子手一抖又放開了,妧娘趁機又跑了幾步,杜娘子回過神來又追上去,這次杜娘子直接拜倒在了妧娘前方:“要帶走辛娘,便請娘子賜我一死。”
妧娘氣急:“我既要帶走辛娘,也不會賜死你!”
杜娘子抬起頭直視妧娘的雙眼,說:“娘子一旦帶走辛娘,奴就撞死在假山上!”
辛娘感覺到妧娘的手鬆了,趕緊從妧娘身上爬下來,卻不想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撇開頭說:“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妧娘直接往地上一坐,說道:“要我棄你而去,倒不如在這裏被高賊殺了幹淨!”
杜娘子和辛娘驚得隻覺一道天雷劈在天靈蓋上,碰上妧娘這個任性固執的女子算是她們倒黴,雖然妧娘平時看上去是一位溫柔可人,蘭質蕙心的佳人,但是一遇到妧娘原則上的問題,就固執的八頭牛也拉不回來,這回妧娘認定了自己不應該拋棄辛娘,就下定決心要和她共同赴死。
“真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我若跟你去,也是個丟下水喂魚的下場。妧娘子,沒了你我薑辛娘照樣死不了!”辛娘氣得語無倫次了,偏又看見小青不緊不慢的走過來,更是氣不打一處去:“好個小青,連你主公都不要了!”
“小心!”
辛娘聽見杜娘子一聲大喊,就被撲倒在地。
嗖!
“嗯哼!”身後撲倒辛娘的人身子一震,脫力撲在辛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