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氣剛過,萬物寂靜中生機也開始萌發,原本光禿的樹枝丫上也被染上了一層綠色,遍地的雜草也開始抬起了頭來,無處不在昭示著溫暖來了。
對於才經曆過生死之戰的士兵,溫暖成了他們心靈的安慰,再也不想踏上戰場了,隻想在春天的溫暖中迷失掉自己,因為並肩作戰的兄弟死在了自己的身邊時,心實在是太痛了。
山林中一支幾千人的小部隊扛著凱旋歸來的旗子正在向靖國首都走去,不用說這便是淩星辰的部隊。
戰事剛過,是最容易鬆懈的時刻,怕魏國還有後招,其他士兵便留在了邊疆,等著過年前再逐步撤回。
得勝歸來的信息早由士兵快馬加鞭傳回了都城,看似光鮮,裏麵的心酸隻有打過仗的人才知道。
行程已過五日,大軍穿過這片山林,再翻過一個山頭,便能看見靖國都城了。
“蠻夷,你給我站住”一陣清脆悅耳的女子之聲從軍中傳出,在山林間久久回蕩。
聞聲尋去,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正在後軍之中追捕一位身穿軍裝、麵相猥瑣的**。
“不要這個樣子啦,哎喲,我好怕怕”如此惡心之話,在靖國,甚至是在辰州,也隻有蠻夷能說出口,而那位追捕他的女將軍自然就是淩夢曦了。
大軍回歸時,蠻夷向淩星辰表示要跟著靖國大軍回國,究竟是為了什麼,淩星辰是心知肚明的,當然是不肯。
蠻夷便是對著淩星辰撕拉硬拽、倒地耍潑,淩星辰雖然從軍多年,身體健壯,但怎麼經得起蠻夷的拉扯,淩星辰被迫答應了蠻夷的條件。
蠻夷便屁顛屁顛地向後軍跑去,充當了淩夢曦的親衛,雖然他的任命書上隻是讓他做個夥夫,但他的聲威已經在靖國軍中揚起,士兵們也是不敢多說什麼。
對於女將軍抓**的情景劇,眾位將士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行軍途中每日都要演上好幾出,白天礙於女煞星的淫威,不敢笑出聲來,隻待睡覺之時,幾個弟兄躺在帳篷裏說出來當作笑料。
淩星辰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方麵是因為他覺得淩夢曦實在是需要一個人來治一治,另一方麵是他確實拿蠻夷沒有什麼辦法,最關鍵的還是想起了上次的教訓,便不去插話,順其自然,當一個局外人。
“哎呀!”聞聲看去,淩夢曦被石頭絆著,摔倒在地,正捂著膝蓋,眼睛泛紅,一臉快哭出來的模樣。
而跑在前麵的蠻夷停了下來,卻沒有上前扶起的意思,而是遠遠地打望著淩夢曦,從他眉頭皺在一起可以看出,他內心陷入了糾結。
“天仙姐姐,你不會又玩這個把戲吧”蠻夷頗有些無奈道。
“啊呸,本將軍年輕著了,你自己看看你的臉,哎喲,大叔,你是哪來的野人啊?”淩夢曦對著蠻夷的話憤慨不已,看著蠻夷那張老臉,居然稱呼自己為姐姐,不由地對其指指點點。
“哼,大丈夫,豈會在乎這副皮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啊,國家之事便是我分內之事,我愁啊。愁天下百姓還未溫飽,愁國家之間戰事頻發,愁急了臉啊”蠻夷以壯誌淩雲之雄心悲歎道,痛心疾首的模樣讓人感同身受。
周圍士兵似乎也被感染了,滿臉褶皺,低頭苦思,看起來痛苦不堪,事實上內心卻是如此想到“這活寶是哪裏來的,還愁國家大事愁急了臉,哎喲誒,我快憋不住了。”
淩夢曦則是一臉鄙夷地看著蠻夷,前幾日,蠻夷便是用此招數騙得她的同情心,她信以為真,真以為蠻夷是位以報效祖國為使命的熱血青年,但當蠻夷第二次使用這次招數時,她就意識到這隻是蠻夷的計謀罷了。
不過蠻夷演技確實不得不讓士兵拍手叫好,騙得了淩夢曦一次,二次,甚至是三次。
這真不能怪淩夢曦太過實誠,而是蠻夷作為一名現代穿越者實在是讓淩夢曦防不勝防,自此之後,淩夢曦便再不相信蠻夷說的鬼話。
士兵們憋不住的笑聲讓蠻夷有些尷尬,蠻夷咬了咬牙,對著淩夢曦說道“天仙姐姐,老衲來扶你了。”
話雖如此,可腳下的步子卻挪動得極慢,時時刻刻盯著淩夢曦的動作,這口中的天仙姐姐危險程度莫過於洪水猛獸。
這幾日以來,雖是蠻夷靠著一身演技,一直占著淩夢曦的便宜,但你要是認為劇本會一直這樣演下去,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女人可是天生的戲子,更何況還有蠻夷這樣大師級演員的言傳身教,詐傷這種小把戲已是被淩夢曦演繹得活靈活現。
這可是苦了蠻夷,一旦被逮住了,饒是他這種皮糙肉厚之輩,也要褪下三層皮才能脫身。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蠻夷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基礎上,表麵上蠻夷是苦不堪言,但誰都能看出來他也是樂在其中。
蠻夷與淩夢曦的情景劇並不影響大軍的行程,幾千人的部隊本就是不長,不消半刻,部隊便隻在山林之間留下了一個尾巴。
此時,淩夢曦便開始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嬌嗔道“蠻夷哥哥,人家腳受傷了嘛,你快點過來啊。”
“敗了,敗了。”蠻夷心裏念叨著,他已經看見淩夢曦嬌柔的麵容下那張正在邪笑的臉,卻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