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哧樂了:“那還追蹤個屁啊!”
“別那麼沒良心,我在山裏可替你幹掉了一個雇傭狙擊手!”
“那為什麼水牢裏不快點趕到!”他抱怨。
“就你這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誰知道你下一步想幹什麼?”
“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人幹的見不得人的事!”他賭氣。
隊長哭笑不得:“我們在山裏是靠爆炸聲吸引過去的,在水牢裏我們可是通過你和程諾手機通話,從電訊部門查找的!”
“那你就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嗎?”
“你也軍人出身,能不明白什麼是紀律?!”隊長對他的無賴很無語,“就算我們清楚緬甸跨國賭場是台島情報機關中轉站,我們也不能越過緬甸政府直接介入,傷害睦鄰友好關係啊!”
其實他早就明白的,所以才故意在邊境連續製造事端。
這時隊長又說:“雖然此案你出力不小,但你現在的身份不好公開,你就想這麼不明不白下去?”
他沉默半晌,最後歎口氣:“你也看到了,其實我是很自私的,當年為自己不去替無辜死去的戰友報仇,現在又想和所愛的人過平靜的生活!”
“我倒不覺得,當初以你一人之力,去報仇無異於飛蛾投火!”
“可他們早晚還會找我麻煩!”他苦笑。
原來他早已經決定了,隊長雙目深沉地望著他:“三個月後,台島國民黨主席即將訪問大陸,這是五十年來兩黨高層第一次決定會晤,可謂兩黨再次合作的破冰之旅,你可以尋求國民黨主席的支持。”
他又是長時間沉默。
他如何能不明白,國民黨主席絕不會因為他一人之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推翻相隔十數年的舊案,他也不知道是否還能查出當年陷害“金雕”特戰隊的真凶,同時他還會麵臨各路殺手的追殺,就算他最終成功了,他的軍籍隨之也會被恢複,那麼,作為軍人,他與她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萬重山水!
隊長低著頭,靜靜看著地麵。
“到那時,我還能回來嗎?”他聲音黯然。
兩岸確實沒有軍人通婚先例,隊長問:“你征求過程小姐意見了嗎?”
“此番去,死生難料,前途未卜!”他怎麼能留下她一個人孤獨?!
隊長知他心意已決,“我已為你安排了體能恢複訓練,五天內你來報到!”走前,隊長又道:“心若磐石,可與天爭命!”
他默然,望著病房上荷花琉璃燈,不知所想……
第二天,他便出了院,暫時先住進程家,仍住程諾隔壁。程諾要重新學習公務員考試的內容,他則一聲不響地坐在她旁邊,目不轉睛貪婪地記住她一瞥一眸。
她歪頭看著他:“怎麼突然深沉起來啦,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此時,他無法說出分別的話,他迎著她的目光,隻輕輕一笑。“再去躺一會兒吧,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呢!”他腹部的傷坐太久了可能會影響恢複。“皮肉之傷,沒關係!”他輕輕靠在她肩側,微閉著眼,一點點享受品味著這即將消逝的珍貴時光。
她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安:“大鈞,媽媽說了,等過段時間,想辦法去台島,把爺爺接回爸爸身邊,順便和你的家人取得聯係。”他一定很想自己的父母。
他坐直身體,皺眉:“胡鬧!”
“媽媽會注意安全的!”她臉有些紅,“媽媽說咱們操辦婚禮時,雙方父母還是應該都到場的。”
他怔住!
這一刻,讓他如何舍得離開她?他胸中浪潮奔湧,伸臂一把攬過她,低下頭,一寸寸地吻,極盡溫柔。她快樂地閉上眼,仿佛飄浮在層層漣漪閃爍細碎星光的海麵上,沐浴著春日驕陽,任波浪輕搖,連和煦的風也似在做夢……許久,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輕問:“小諾,你愛我嗎?”如果她說愛,他就要求她多等他幾年,等他想辦法回大陸。
她依偎在他懷中,嘻嘻笑:“我知道是爺爺派我來看管你的,免得你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