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一片山石中昨夜好像發生了一場激烈槍戰,石頭上血跡斑斑,應該是早上屍體才被清理。他想從這裏穿過去,繼續查找他所記名單中武裝組織的基本情況。這時,兩塊巨石的間隙中,他意外看到一把被遺漏的步槍。他覺得很熟悉,於是跳下縫隙,拾起步槍,發現這把仍帶血跡的步槍是T65K3步槍,槍身上打著X標誌,這是報損標誌,他不覺一愣。
他在台軍那幾年,他們平時使用的機槍與步槍就是65K2步槍、“七五”式班用機槍、“七四”式排用機槍、T65K3步槍、“七七”式衝鋒槍、P240機關槍等,直到他被“金雕”隊長選中,才有挑選適合自己武器的資格。
他調試了一下步槍性能,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槍支的使用性能完好,其報損標誌明明就是台島軍方特有的使用標記,為什麼會流落到西撒哈拉?
他靠在稍稍陰涼的石隙裏,細細回憶當年血案。
曾經他還是中士時,有一次他在營地後山修習師傅傳授的武功時,意外聽到有兩人密謀要將營區裏的部分軍火報損。他明白這個過程,就是將訓練中使用的軍火上報損壞,待上級補充供應後,就把原來報損的武器通過某種渠道私自出售。他認為這可能是小軍官們想發財的捷徑,覺得這事跟自己沒什麼大關係,於是在甚至沒認清對方是什麼人時,就悄悄離開了。誰知,他被招到“金雕”特戰隊還不足一年,最終還是因倒賣軍火的罪名被通緝和追殺。
如果昨天械鬥的武裝組織使用的是台島報廢武器,那麼,隻要找到那個武裝組織,他就能找到金大牙。
終於發現明朗線索,他很激動,順藤摸瓜,把西撒哈拉城市阿尤恩附近的一個一個武裝組織使用的槍支情況從頭摸過來,從而確認卡基哈姆拉武裝應該是與台島軍方有武器來往的重要嫌疑。
馮彥鈞深夜潛入卡基哈姆拉基地附近,打暈了一名落單士兵,把他拖到沙漠深處嚴刑審問,不過,低層士兵隻略知基地一些外圍軍事布防,要想得到真實而具體的內部資料,需要找官職更高的人,於是他又把目光轉向卡基哈姆拉武裝組織裏的小軍官。
這日,一直暗中守候在卡基哈姆拉基地的他發現有一個班的卡基哈姆拉士兵外出執行任務,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立即悄悄跟上。這是小股偵察兵,去探老對手斡德斡隆兵防,以便隨時發動襲擊。
斡德斡隆人民解放陣線是西撒哈拉最大的武裝政府,卡基哈姆拉最大對手,兩個武裝內戰數年,一直難分勝負。
天將亮時,卡基哈姆拉武裝的偵察兵完成任務,正要退去,突然背後響起槍聲,一名士兵應聲而倒。由此,他們被斡德斡隆士兵發現,雙方展開激烈的交戰。戰鬥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卡基哈姆拉偵察兵處於嚴重劣勢,死傷數人,最後隻剩下偵察隊長逃出包圍。
給卡基哈姆拉偵察兵背後放冷槍的自然是馮彥鈞,他緊緊跟在逃竄的偵察隊長後麵,如同草原孤狼,一旦發現獵物,就會緊追不舍,尋找合適的下手機會。
巨輪般的紅日終於沉落在沙漠荒草之後,天完全黑下來,偵察隊長逃到安全地帶,不由得鬆口氣,稍停下來休整。突然,他感覺眼前人影一閃,緊接著腦袋一暈,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馮彥鈞明白,對於偵察連裏的真正軍人,身體和精神的耐受力都極強,用普通刑罰根本不可能撬開他們的嘴巴。在這位偵察隊長還沒有完全清醒,意誌力最低下時,他采用了致幻方式誘供,由此,他得到了一份比較真實的卡基哈姆拉基地的草圖。
卡基哈姆拉組織武裝基地建在人跡罕至的哈姆拉幹河穀的一處懸崖絕壁上,具體的地理位置在任何地圖上都無法找到。馮彥鈞憑借自己絕世武功,有幸一睹其基地建設。基地坐落的陡壁幾乎完全被掏空了,僅有一條通道與山下的哈姆拉幹河支流小河相連,這條小河兩岸建有大小四十多處明碉暗堡,同時,在通往這條小河的所有通道上,布滿了各種陷阱和殺人的機關,直接由基地指揮中心監視和控製,所有的輕、重機槍和四聯高射炮,還有地雷和隱形炸彈等殺傷性武器,隻要指揮中心一聲令下,所有盲目進入的部隊都難以逃脫覆滅的命運。
他喬裝打扮,深夜混入卡基哈姆拉基地,按照偵察隊長提供的線索,重新把基地外圍摸了一遍,確定那偵察隊長所說不假,並大致判斷出指揮中心的位置。但是,他要進入戒備森嚴的基地內部,隻能是夢想,而唯一能令金大牙現身的辦法,就是利用卡基哈姆拉組織的利益對立方斡德斡隆人陣組織與之火拚,自己好取漁人之利。
目前,他需要取得斡德斡隆人陣武裝政府的信任。不過,在行動前他要為自己安排可退之路。他坐在一棵柏和瑪樹下,望著一望無際的黃沙,想了許久,最後決定,還是找隊長幫忙。是的,隻有他,才能幫助自己,也隻有他,才值得自己信任。
他撥打隊長手機。
這次,隊長毫不遲疑地接通:“壁虎,什麼時候你居然有閑心和我通電話啊?”他笑侃。
“我是向你求救來了!”他所剩時間不多了,想要帶著金大牙橫渡大西洋,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半個地球回台島,排除其中的自然風險,他也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