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很明顯不是很喜歡皇北天,但他為人冷淡,即便不喜歡,也不會特地去尋事為難皇北天,因而兩人相處倒也相安無事。
在得知他們夫妻兩人在孩子出生前準備暫居劉家鎮,鬼醫便不讓鳳凰再來看他了,隻道自己得閑會去看她,不需她再冒險往自個這跑。
鳳凰好容易和自家師傅住的近了,自然想好好的表表孝心,可無奈自個的身子不爭氣,隻好指使著皇北天隔三差五的去給鬼醫送些東西。
鬼醫自然不會給皇北天什麼好臉色,但皇北天感念鬼醫當初給鳳凰解了毒,因而哪怕鬼醫懶得理睬他,他次次去也是畢恭畢敬的,這時間一久,倒也讓鬼醫慢慢對皇北天改了觀,知道他是真心想隱居山野,和鳳凰共度一生的。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三個月便被掀了過去。
“夫人,這天都涼了,你怎麼躺這風口睡了?”青玉推門進來的時候見鳳凰正躺在窗前的黃花梨躺椅上打瞌睡,不由嗔怪道。
鳳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了青玉一眼,嘟囔道,“這外頭又沒風,哪裏就涼了,而且這躺椅上墊著那麼厚的褥子呢。”
“誰說沒風,隻不過這會子沒起罷了,”青玉上前將那窗子一把拉上,“您這麼不當心自個的身子,回頭我可得告訴爺。”
鳳凰一聽立時苦了臉,“快別告訴他!這素日裏沒事他還要咕咕嘰嘰呢,這要真有什麼,他還不得念叨死我。”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夫人,您如今說話可真是沒個忌諱!”青玉瞪眼道。
鳳凰一臉哀怨,“我說話有沒有忌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如今倒是越發沒地位了,你瞧瞧你們,誰都能來說我兩句。”
青玉被她說的噗嗤一笑,“我們這還不是擔心您,要是換了別人,您看我們搭理她不?”說著她朝某個方向努努嘴道,“就像那個花嬸子的女兒,整日裏妖裏妖氣的在我們院子外頭走來竄去,可您瞧有一個人搭理她不?”
鳳凰聞言也是一哂,“那丫頭還沒死心麼?”
青玉撇了撇嘴,“要真死了心倒還省事了,您是不知道,那丫頭前幾天還在家裏鬧死鬧活呢,她老子娘被弄的沒法子,偷偷跑來尋我,說給爺做妾也是可以的。我呸,就她女兒那模樣做粗使丫頭還嫌她醜呢,居然還想做妾,真是做她個春秋大夢。”
鳳凰被她說的笑了起來,“哪有你說的那麼醜,那丫頭雖不說有傾城之貌,但還是有幾分看頭的。”
青玉聞言哼了一聲,“相由心生,那一家子都沒個好東西,她能好到哪兒去?”
鳳凰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好了,我這還沒生氣呢,你怎麼反倒比我還氣?”
青玉將她手中的涼茶換掉,又拿了條毯子蓋在她腿上,忿忿道,“我就是瞧她不順眼罷了,好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居然一點也不知道羞恥。虧得我們這院子四周都拉了高高的院牆,要不然緊靠在一塊,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說著還不解氣,頓了一下,又道,“做女兒的沒個廉恥,做娘的更是心腸惡毒,前幾日還拿著糖果騙妞妞跟她出去玩呢,虧得還是鄰裏鄰居的。”
鳳凰聞言眉頭一蹙,“沒事吧?”那花嬸子是個人牙子,若妞妞被她哄了去,那要找回來可就難了。
青玉搖了搖頭,朝某個方向啐了一口,“就她那些便宜貨誰要吃!廚房裏隨便拿一塊都要比她那個好吃。妞妞當場就拒絕了,還掏了一塊玫瑰酥遞給了那花嬸子,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回來。”
鳳凰聞言失笑,“妞妞如今倒也伶俐了許多。”
“那可不,”青玉好似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強忍著笑意道,“您是沒瞧見當時那花嬸子的臉色,嘖嘖,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鳳凰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還是叮囑道,“這種小人最會背地裏生事了,你們平日裏小心點,別著了她的道,她可不止拐小孩兒,還拐大姑娘呢,你們幾個的模樣又生的一個比一個好。”
青玉聞言重重哼了一聲,“她敢!我扒了她的皮!”
“凡事留心點總不會錯的,”鳳凰彈了一記她的腦門,笑罵了一句,隨後又問,“他人呢?”
青玉自然知道這個“他”是指的誰,抿唇咯咯笑道,“夫人,您如今真是越發沒個記性了,今兒個重陽節,爺不是去山上請鬼醫先生了麼?”
鳳凰這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說著又道,“扶我起來走走,這成日裏躺著骨頭都要躺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