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永恒的話題: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另一個永恒的話題:是先做愛還是先相愛?
前一個問題似乎沒有答案。
後一個問題……似乎也沒有答案。
古小白正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
為此,宿舍某人養的花兒慘遭荼毒。
愛?不愛?……
那花總共隻有五瓣兒,你說愛還是不愛?
答案一目了然,關鍵如何開局。
於是繞來繞去就繞回開始了。
發呆的古小白,臉上會浮現一種恍恍惚惚的微笑,若有似無,牽動臉部肌肉局部扭曲,在燈光下,猙獰無比。
他眼神不聚焦,空的就好像夜幕下的沙漠。
如此也就罷了。偏偏他的眼神就停在陸小元的臉上,雖然放空了,可到底還是落在上麵的。
陸小元終於在這種“注視”下崩潰了。
他伸手去捏小白的臉,一點兒沒手下留情。
小白疼的呲牙,一不留神就把心裏的話給吐了出來。
“你愛我麼?”
這次輪到小元放空了。
一個簡單的問句,威力無窮。瞬間就把氣氛搞得有尷尬了。
小白的尷尬在於他沒想過要在這樣的背景下獲得問題的答案。
小元的尷尬在於他沒想到這輩子會被人問如此“幼稚”的問題。
麵麵相覷。
都急出一身汗。
小白腦子嗡嗡作響,他聽到自己說,我先回去了,明天要上課。
小元如蒙大赦,匆忙應了一句,嗯。
機械地穿衣,機械地道別,機械地開著心不在焉的玩笑。
兩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到隔了一道門才各自散架。
一個使勁兒揉自己的頭發,一個使勁兒抽叼在嘴裏的煙。
同樣不知所措。
愛還是不愛。
這個問題到底重要麼?
重要的問題往往得不到理想的答案。
站在門外,小白懊惱地想。
愛還是不愛?
對於陸小元來說,這是個好像羅布泊的區域。
他不愛冒險,所以從來也沒打算踏進去。
一個問題,給生活打了個結。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開。
先還覺得沒什麼,隻要若無其事,這日子還是照樣地過著。
可是,勒在小白脖子上的結卻越來越緊,漸漸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他忍不住問自己,我對陸小元來說,到底算什麼?
想來想去,最樂觀的答案是,性夥伴。
好吧,對於這個圈子來說,這也沒什麼。
可是,古小白總夢到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你相信一見鍾情麼?”
“我現在信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小元黑亮的瞳孔裏分明是閃著耀眼的光。
就那一個瞬間。讓小白打從心底相信陸小元是一定會愛上自己的。
可是,現在的他,動搖了。
隻要想起那個尷尬的夜晚,他就什麼都不敢確定了,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卷巴卷巴順著廁所衝走拉倒。
校園裏,幽暗小路上,照例情侶一對對。古小白瞅瞅自己,形單影隻,可憐可憐。陸小元接新戲,在外地呆半個月了。
半個月後,他打電話回來說,小白,我暫時回不來。
小白說,沒人等你回來!
小元在那邊罵了一句英文。
小白笑了說,別跟我拽鳥語,最近我最煩的就這個。
他笑著問,小白,你不想我?
小白說,我想你你能回來,要真那樣,你早回來了!
他笑了,說,小白,我特別想你。
特別還加了重音。
小白說,你別總這麼肉麻行麼,我特別受不了聞著肉味兒沾不著肉腥兒!
聽陸小元這樣若無其事輕飄飄地說著肉麻的話,小白突然就開始覺得煩躁了,恨不得衝過去給他一巴掌。
小元笑得置身事外,說,你最近怎麼脾氣這麼衝啊?
小白說,我欲求不滿不行麼?
小元說,行行行,我有事兒得掛了,空了給你打。
說完,就是嘟嘟嘟嘟。
小白隻覺得鬱悶,煩躁,不知如何發泄。
氣鼓鼓地站在籃球場邊兒上,同班的趙鬆跑過來說,古小白,來打會兒球。
小白撇撇嘴,說,沒勁!
趙鬆笑了,說,您老吃火藥啦?
小白伸腿想踢他,卻被他一閃身躲開了,他笑著說,是不是失戀啦?
小白撇他一眼,低著頭輕輕笑了。
他覺得自己笑得挺正常的,可趙鬆怎麼看都覺得他笑得特別扭曲。
他說,古小白你是不是傻了?
小白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傻了。
趙鬆來了興趣,追問道,你這明顯是戀愛症候群啊!
說著,他開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