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憤怒的情緒驅使著的人們帶著刺骨的惡意瞪著楊恒和胡桃,理智漸漸被詩蘭完美的煽動成了仇恨,他們一擁而上,準備把楊恒按倒在地,這時,充滿決意的聲音忽然響起。
“沒錯,我是知道這裏的事;而我,也會把它告訴你們!”
楊恒的聲音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他們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哼,現在想說,已經晚了,我不會讓這裏的人輕易放過你們的,無論你說出多少情報,我都會堅持說你有所隱瞞,這就是你侮辱我的下場!”心中浮現著陰狠的念頭,詩蘭輕蔑地看了楊恒一眼,與對方冰冷的眼神交彙,她嘴角揚起了高傲的,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但楊恒之後的話,讓她的笑容就那麼凝固在了臉上。
“我們之後將會麵臨一個生死攸關的測試,而我,知道那個測試的內容!”
楊恒拚命抑製著心虛和身體那不自覺地顫抖,好讓自己看起來胸有成竹;他從兜裏掏出一張白紙,然後抬起手臂,把它緊緊握在手中;那個拳頭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這艘船上雖然有很多東西,但他們唯獨沒找出過【紙】。
“這張紙不屬於這艘船,上麵明確地寫著測試的內容;如果我被人襲擊,那麼我就會用全力撕碎這張紙,這樣我們都活不了!”
“我們隻是想活著回去,走下這艘破船,然後再見到父母,親人,和朋友,不是嗎?如果死在這裏一切就都結束了啊。對於死亡,我們應該都有印象才對,現在,我們擁有了新的生命,不想珍惜的人,就繼續往我這裏走吧,來啊!過來啊!”
楊恒的語氣變得激昂起來,他感到自己的臉變得漲熱。
聽到楊恒話語的人們,臉上的憤怒隨楊恒所說的內容而漸漸消退著,開始變得驚訝,疑惑,和悲傷……
楊恒能感覺到,之前很多人都在自欺欺人,認為在自己並沒有死,隻是在做夢,對於無法解釋或不想接受的東西,很多人都會選擇用借口來麻醉自己,而他的話,無疑是驚醒了他們,同時,也給了他們更加旺.盛的求生心和更明確的目標。
他們之中,一個像是上班族的中年男子低頭默念著妻兒的名字;一個年輕的女人則是抑製不住淚水喊著戀人的名字痛哭起來;剛才想要毆打楊恒的壯碩男人,也是眼眶濕.潤著,無力地跪在地上,話語中帶著對父母滿溢的思念……
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神開始染上色彩,仿佛直到這一刻才開始真正的活著,他們不再對楊恒抱有敵意,而是把他看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贏了……贏了!
感受到向自己投來的視線不再充滿惡意,楊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這才發現他連手掌中也滿是汗液。
“這張紙,我隻會給宣誓效忠於我的人看,而向我效忠的條件……”
楊恒宣戰般的抬起手指,指著詩蘭。
“就是狠揍一頓那個女人和那些圍著她團團轉的笨蛋!”
瞬間,局勢逆轉。
人們互相確認著對方的想法,都不再多說什麼,相比詩蘭給他們灌輸的思想,楊恒給他們擺出的選擇更加明確——服從他,就能活下去。
詩蘭啞然地看著人們轉頭看向她的眼神,那是一種看獵物的眼神,房間內安靜得可怕;她感到一陣恍惚,聰明的她當然明白,她被將軍了,而且在她手上已沒有任何底牌,連美人計在求生的信念麵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她柳眉緊蹙,幾滴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這個男人做得太絕了,她已想不出任何應對的辦法。
“你這個小雜種!”詩蘭尖叫般的罵道,此時的她已放棄了思考,任由自己被慌亂和恐懼所支配。
“誒……我可不是小雜種啊,我都上大一了。”模仿著胡桃的聲調,楊恒遊刃有餘地笑著。
但他的心裏並不平靜,剛才算得上是他活到現在遇到的最大的危機了,稍微做錯一步就有可能會害的自己和胡桃死於非命,巨大的壓力迫使心髒瘋狂的跳動,那種感覺簡直快讓他崩潰,他閉上眼睛,用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緊張的心情,然後用衣袖擦了擦手心中的汗水。
利用自己身上的【生者留言】紙張以及他們之間情報的差距,那是他急中生智所想到的唯一的辦法;這是場賭博,如果這裏還有別人也找出了藏在自己後領的留言,那麼楊恒的計策無疑就失敗了;幸運的是,他賭贏了。
當然,測試的內容神父並沒有告訴楊恒;但至少,他用“測試”這個情報成功化解了目前的危機,之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聽到楊恒之前煽動性的宣言,胡桃也挽起袖子一副幹勁滿滿的樣子,她邁步向詩蘭走去,但被楊恒苦笑著攔住了。
嗯?
就當他想張嘴挖苦胡桃的時候,忽地感到腳底有些不穩。
走向詩蘭的人也是麵露驚訝之色,他們似乎控製不住身體,搖搖晃晃就像在走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