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圖見得如此下去不是辦法,認準了一個方向,便衝了過去。哪料到剛走幾步,一個血色身影忽然從天而降,手持一把三尺銀白刃,向著自己劈來。
這人正是之前與蕭老爺惡鬥的人,自己如何能敵,那三尺白刃上的鋒芒如此駭人,這一刀下來自己非給劈成兩半不可。心中一緊,更是向著一旁閃避。
“噗”的一聲,血光飛濺,徐圖的一條右臂被那賊人一刀卸下,手上的蕭逸飛亦被那血衣人一把奪去。
徐圖吃痛,怒吼一聲,不知哪來的勇氣,飛起一腳便向那血衣人踢去。徐圖心中定認為這一腳傷不到那血衣人,哪料到這一腳竟結結實實踢中了血衣人。
血衣人悶哼一聲,被那徐圖一腳踢飛了出去,隻是抓著蕭逸飛的手卻是從未放過。
徐圖一驚,心道:這惡人與老爺鬥過之後受了重傷,才用這詭計,將飛小少爺從我手中搶去,我竟然上了他的當。
驚怒交加之際,更是不顧右臂的斷臂之痛,狂吼著向那血衣人衝去。可那血衣人奪過蕭逸飛後,根本不戀戰,飛也似的往回奔去。
蕭逸凡見哥哥被血衣人抱走,頓時驚呼:“哥哥~”
蕭逸飛見得自己的情形後,亦是驚呼:“徐大伯,弟弟~”
徐圖的斷臂不斷的流血,左手緊緊的抱著蕭逸凡,向著那血衣人狂追。忽然,那血衣人停止了奔跑,徐圖一喜正要發力追上去,卻見那血衣人身後,又來了一個血衣人。
徐圖一驚,本因失血而變的蒼白的臉上,又白了一分,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能看清他那蒼白如骨的臉色。
徐圖突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蕭逸凡,真的有種走頭無路的感覺,想起老爺的吩咐,與蕭正義夫婦離去的神情,忍不住放聲痛哭,哭喊道:“老爺~徐圖沒用,徐圖對不起您,您吩咐的事,徐圖什麼都做不好。”
忽然想起了一旁的蕭逸凡,徐圖立刻轉身,紅著雙眼對他道:“凡兒少爺,你快跑,快跑,記住好好的活下去,為蕭家延續香火,還有,記住了永遠都別想著報仇,敵人絕不是你能對付的,永遠都不要想著報仇,知道了嗎。”
最後一句:“永遠都不要想著報仇。”更是拚了命的嘶吼出來一般。
蕭逸凡聞言之後,不知是害怕,還是被徐圖的樣子嚇到,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了“快跑,快跑,永遠都不要報仇。”這個聲音,雙腿如機械一般,帶著他的整個身子拚命地跑了出去。
徐圖看著蕭逸凡離去的身影,雙眼之中忽然出現了渙散的情形,這是失血過多的狀況,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絕不能倒下。口中狂吼一聲,便向那血衣人衝了過去。隻要一刻鍾就好,隻要一刻鍾就好,哪怕隻要多出一刻鍾,凡少爺就能多跑一刻鍾。便是這個聲音一直支持著徐圖,即便他意識消失之後,身體卻如同機械一般,執行著這個命令。
奔,狂奔。
在這雪地裏,不知蕭逸凡腿上哪來的力氣,帶著他逃跑。有好幾次摔倒,卻依舊悶聲不響的站起來,繼續奔跑。前方的事物,除了樹與雪之外,還是樹與雪,宛如一條永無止境的絕路,不管前行多久,也看不到希望所在。但是蕭逸凡不敢停,相比前方的絕路,身後的絕望,更讓他害怕。
忽然,蕭逸凡一腳踩在雪地裏,卻沒有踩在實地上的感覺。隻聽“嘭”的一聲,蕭逸凡整個人陷了下去,下方竟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是獵人用來捕獵用的。造成的巨響聲,將樹上的積雪震了下來,而後將那深坑完全掩埋了,一如之前那般。
蕭逸凡身陷這陷阱之中,隻覺得呼吸困難,全身冰冷,加之體力透支嚴重,立刻昏了過去。如此這般下去,隻能在這陷阱之中慢慢死去,卻在這時,蕭逸凡胸口處的古樸戒指,泛起了幽幽的豪光。
“嘭”的一聲,徐圖終於倒地了,在場的幾個血衣人,都不知道這髯須大漢,哪來的這股拚勁。
為首的血衣男子,道:“要不是那蕭何,害的我等受傷嚴重,這人又怎麼能攔我們這麼久,快追,別讓另一個人跑了。”
幾個血衣人聞言,立刻追了上去。
“蕭何,不愧是昔年的蕭至尊......”
留在原地的血衣人緩緩的歎道,蕭何即使到了最後都未讓他們殺死,反而是自己耗盡了靈力,因七絕玲瓏丹藥力發作而死。想起蕭何的神勇的模樣,血衣人還是心有餘悸,一瞥地下的蕭逸飛,隻見蕭逸飛正縮著身子不住的顫抖。
這時,天又開始下雪了,大雪,將所有的足跡都給淹沒了,所有的血衣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蕭逸凡的身影,他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的到來,給這個世界增添了一絲暖意,冰雪都開始慢慢融化。血衣教的人,在昨夜都已全部退去,他們都不相信,一個少年,能在這寒冷的夜晚中活下來。
兩個平民打扮的一男一女,分別拿著一把鐵鍬和一根釘耙,走在這寂寞的叢林間,看他們的樣貌,是一對夫妻。
“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家裏米也沒了,不知道那陷阱裏,可有什麼野味沒。”那男子念道。
婦人嗬了一口冷氣,道:“這麼冷的天,哪有野獸出沒。”
男子道:“你最好是想他有,要不然這兩天我們都隻能喝白開水了。”
話落,兩人不再說話,繼續向那叢林內行去。
兩人行至事先挖好的陷阱前,忽聽那男子高興道:“哎喲,真不錯,這麼冷的天都叫我撞上好運氣,有野味吃咯。”
婦人不解道:“你又沒看過裏麵的東西,怎麼就知道有野味了。”
男子搖頭笑道:“難怪那些說書人,說你們婦人見識短,你沒瞧見這陷阱周圍樹上的雪都是新雪,根本不厚實,地方遠些的樹上的積雪推的老高了,這不就是有東西掉進我那陷阱,將樹上的雪給震下來了麼。”
婦人聞言,心中信了幾分,可見男子那得意樣,更是不想認同他,說道:“有沒有,還不得看過才知道。”
男子見狀知道自己那老婆子不肯服軟,也不與她計較,隨後兩人便抄起鐵鍬與釘耙開始往下挖。
過不多久,那婦人“啊呀”一聲,道:“還真有。”
那男子道:“你看看,我說的什麼。”
男子臉上一陣得意,生怕他老婆子不知道自己的聰明。沒過多久又聽那婦人驚呼道:“哎呀,不對,這,這根本不是什麼野獸啊!”
兩人看去,躺在陷阱內的,卻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正是蕭逸凡。
男子道:“是個人?喲,那更好,死了沒?”
婦人白了他一眼,道:“好什麼啊,你還想吃人不成。”
隨後一探蕭逸凡的鼻息,驚訝道:“怪了?這孩子竟然沒凍死!”
男子喜道:“沒死,那更好了。”
婦人疑惑道:“你究竟要幹嘛?”
男子道:“拿他換錢啊。”
婦人驚疑道:“換錢,是做那人販子的事?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男子笑道:“現在這世道哪還有什麼好事壞事,能有一口飯吃就不錯了,要怪就怪這孩子生錯了時候吧,再說了,咱們這麼做說不定還幫了他呢,若是被一個大戶人家買走,他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雖說如此,又有幾人會有那種命?
言罷,扛起了蕭逸凡,將鐵鍬給了婦人,向著叢林外而去。
蕭逸凡醒來了,醒來的第一感覺,便是一陣顛簸感。睜開眼後,卻發現自己深處一個巨大的鐵製的牢籠中,外麵用一塊長長的黑布罩住了,僅能從一些細小的縫隙中瞧見外麵的光亮。在他身邊有著幾個六七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身上僅穿著淡薄的衣服,在這些人裏,自己穿的竟然是最好的。
蕭逸凡轉身一動,忽然發現胸口有快硬物磕著自己,拿出來一看,卻是一個做工精致的木頭人,正是生日那天哥哥送他的東西。
蕭逸凡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木頭人,口中輕呼道:“哥哥。”
隻是,在這幽暗的牢籠中,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有的隻是濃濃的死寂。
一條大路上,整齊的一列,都是裝著用黑布罩住貨物的馬車,一眼望去,這樣的馬車竟有數十倆。整齊的一列馬車,裝著滿滿的貨物駛向了遠方。
未完待續
PS:關於修為一說,沒有明確的定義,在外界每個傳承,每個道統,都有其獨體的修煉體係,進境也都是按照每個道統的修煉體係來定義的。不過每種修煉體係修煉至頂尖的時候,所處在的境界所含的靈力都極為相似,到了那個境界世人稱之為尊者,而突破了尊者之上,而實力的強弱,都由起傳承的戰鬥功法來區別。
外界的九霄宗之所以那麼強大,號稱天下第一宗,除了九霄天劍外,便是因為九霄宗有九種聞名天下的至強神通。而尊者之上還有一界那便是至尊境,至尊境在世人所知之中,便是最高境界了,所有有名的宗門的掌教,便處在那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