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狂猛的勁風呼嘯而來,地上的所有房屋屋頂全都掀起,眾人都被這勁風吹上了高天,慘烈無比,傷亡無數,這可怕的一擊,竟如同天地之威。徐圖須發皆張,施展靈力牢牢的將蕭正義一家護在身後,可即便是他,也差點被這勁風給帶走。
“嘭”的一聲,巨刃碎裂,“小山”瓦解。這一擊竟然拚成了平手,蕭何自天際重重的落了下來,落在了院子中,蕭正義等人見狀,立刻擔心的圍了上去。隻見蕭何又變作了滿頭白發的蒼老模樣,麵色難看的如同死人一般。
蕭正義見狀,雙眼含淚的輕呼道:“義父~”
徐圖亦是悲傷無比,喊道:“老爺~”
蕭素梅與逸飛逸凡兩兄弟亦是擔心無比,隻見老人緊閉的雙眼忽然睜了起來,對著徐圖虛弱的說道:“徐,徐圖,你,你替我,護送正義他們,快走,惡賊太強,我,我,擋不了多久了。”
徐圖一愣,道:“可是老爺你......”
哪知蕭何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麵色又變的好看了稍許,身子也不再那麼蒼老了。徐圖知道,這是老爺在壓榨體內七絕玲瓏丹的最後一些藥力。
蕭何喝道:“快走,我今日反正都要死,可不能叫你們陪著我去了。”
徐圖見狀,還能再說什麼,狠狠一咬牙,拉著痛哭的蕭正義一家離去。蕭正義麵如土色,哪知剛一見到義父,此刻見他去赴死,卻幫不上忙,真是心如刀絞。
一邊的血衣人情況也不大好,玄煞霸道絕乃是九霄宗,九種至強神通的一種,施展此神通更是有苛刻的要求,此刻體內靈力稀薄,混亂,眼見的一擊沒殺死蕭何,頓時又氣又怒,道:“該死,這天衍十二掌,居然會有第十三掌,真是聞所未聞,比之玄煞霸刀絕都不弱。”
身後的血衣眾立刻出現在他身後,為首的血衣人,狠狠吩咐道:“給我殺,一個不留。”
血衣眾聞言,立即如鬼魅一般,竄了出去殺戮蕭家村之人,蕭家村之人常年練習祖傳口訣,一身力氣也是常人的十來倍,可惜卻是敵不過這些如地獄而來的勾魂使者。
屠殺開始,血色彌漫了蕭家村每一處,村民亡命逃跑,卻也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
“呃~啊~”
忽然一聲怒吼,蕭何如魔神亂舞,一掌拍飛了一個血衣眾之人。
為首的血衣人見狀,口中怒喝道:“蕭何!”
話落,深吸一口氣,平複體內的靈力,再次向著蕭何衝了出去。
蕭家村的一條小道上,徐圖帶著蕭正義一家急速逃離,眼見的身後村莊硝煙四起,火舌噴吐,那血氣竟將天都染紅了。
蕭正義忽然一頓足,道:“不行,我身為一村之長,怎能棄我的村民不顧,何況義父為我而死,我又怎能棄他而逃。”
言罷,迅速的跑了回去。徐圖見狀一驚,大喝道:“你快回來,回去送死麼。”
徐圖正要上前追趕,哪知一旁的蕭素梅卻拉住了他,徐圖喝道:“你做什麼?”
隻見蕭素梅癡癡的看著蕭正義離去的身影,對著徐圖道:“徐大哥,你就讓他去吧,這些賊人速度如此之快,你帶上我們怎麼逃的了,還請徐大哥將我這兩個孩子帶走,我,我也隨正義去了。”
說完,眼中盡是一片決然之色,誓要與夫君共生死。徐圖一愣,竟說不上話來。一旁的逸飛逸凡兩兄弟哭道:“娘,你不要走,爹走了,娘怎麼也要走。”
徐圖一聽兩兄弟哭的如此悲切,喝道:“不行,既然幹少爺去了,我又怎麼能讓兩個小少爺,少了你這個娘。”
哪知蕭素梅一橫,道:“徐大哥,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立刻死在你麵前。”
徐圖一怔,更是說不上話來了。一旁的兩兄弟,哭道:“不要死,娘你不要死。”
蕭素梅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兩個,眼中了淚珠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她緊緊的抱了抱兩兄弟,隨後又怕那些惡人追來,立刻又分開了。蕭素梅囑咐蕭逸飛道:“飛兒,以後娘和爹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顧弟弟,看好弟弟,不要讓他惹事,知道嗎?”
蕭逸飛不住哭泣,聽到娘的囑咐,咬著牙點了點頭。蕭素梅滿意道:“我就知道,我的飛兒最乖了,什麼事,都不讓娘擔心。”
隨後又對著蕭逸凡道:“凡兒,以後你要好好的聽哥哥的話知道麼,千萬不要惹事,要平安,幸福,快樂的活下去,知道麼。”
蕭逸凡哭道:“娘,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娘,你不要走。”
蕭素梅不舍摸了摸兩兄弟的頭,似要將他們的容貌深深記住,隨後雙眼中決然之色一閃,忽然起身,對著徐圖道:“徐大哥,飛兒和凡兒就交給你了。”
說完,不待幾人答話,向著蕭家村飛奔而去,那裏有著自己最愛的丈夫,心中呼喊道:正義,我來了,黃泉路上有我陪你,你不會寂寞的。
見得蕭素梅離去,蕭家兩兄弟哭的更大聲了,口中不住的高喊:“娘。”可是他們的娘親,隨著他們的爹爹,一去不回頭了。
徐圖見他們夫妻二人一去不回頭,心知已經無法挽回了。看似無情的將自己的骨肉拋下,實則,何不是為了讓他們兩兄弟好好活下去,而選擇犧牲自己,正如蕭老爺為了他們犧牲自己一樣,無情卻是有情,愛之偉大,便在於此。
其實徐圖自己心裏亦清除,帶著他們夫婦二人,是絕對逃不出血衣眾的追殺的,如今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蕭家的兩個小少爺活下去,保留蕭家的香火,待得他們平安長大,自己再以死,來向老爺,為自己對於幹少爺與少奶奶保護不周的事,謝罪。
於是,徐圖抱起痛哭的兩兄弟,頭也不回跑了出去。徐圖跟在蕭何身邊久了,自然學得了一些修為(注),但是他資質怪異,蕭何成對他說,他屬於大器晚成那類人。是說,按他的資質,到了晚年之後,修為才會突飛猛進,所以此刻他卻無法做到禦空飛行,隻得抱著兩兄弟跑。即使如此,這速度絲毫不比一般的駿馬慢。
***
徐圖帶著兩兄弟奔跑了許久,眼見一片林木茂密的叢林出現在前方。叢林中雖然多是積雪,地麵情況都看不清了,徐圖還是一下子帶著兩人紮了進去。蕭家兩兄弟被徐圖抱在臂彎內,隻見的地麵不斷的倒退,耳畔之有風的聲音和徐圖急促的喘息聲,不知是今日遭遇了無妄之災,還是爹娘的離去,使得兩兄弟都沒了往日的笑顏,皆變的沉悶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景物慢了下來,徐圖慢慢的停止了奔跑,在一片空地上,將兩兄弟放了下來。
蕭逸飛、蕭逸凡兩人一落地,雙腿便深深的陷入了雪裏,那雪淹沒了兩人的半條腿,在這積雪如此厚的雪地裏,兩人想要走一步都極為艱難。
徐圖對著兩人道:“我們歇息一下,待我恢複下靈力,再走。”
蕭逸飛聞言,默然的點了點頭,就連往日裏好動的蕭逸凡,都悶在那裏不說話。
徐圖見狀,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他也不嫌地上的雪冷,直接盤膝坐了下去,開始恢複之前消耗的靈力。
天色已暗,今日的天空不見太陽,陰沉沉的,此刻天色一暗,叢林四周更是顯得寂靜可怕。
蕭家兩兄弟站在這雪夜中,因為寒冷不斷的打顫,隻能靠著彼此取暖,卻仍敵不過這雪天的冰冷。眼下徐圖依舊在打坐,看其情形一時半會好不了,兩兄弟耐不住寒冷,又不能打擾徐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忽然間,蕭逸飛的懷中生出一絲溫熱之意,這漫天的冰冷竟被這股溫熱之意驅散了,蕭逸飛一喜,取出那件溫熱之物一看,竟是之前幹爺爺送他的玉鐲子。
想不到這玉鐲子竟是這麼個好寶貝,蕭逸飛一喜,立刻讓蕭逸凡也握住這玉鐲子。蕭逸凡依言握住了那玉鐲子,蕭逸飛隻覺的身體一涼,那溫熱之意少了許多,看來這玉鐲子隻能供一人所用,不過饒是如此,比先前那般的寒冷卻是好了許多了。
夜更深,天更冷了,徐圖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兄弟二人眼皮沉重,卻絲毫不敢睡,連閉一下眼,都不能,這無邊的黑暗,就像可怕的凶獸,欲將兩人吞沒。
忽然,閉著眼的徐圖睜開了雙眼,從打坐中醒了過來。兄弟兩人見狀一喜,蕭逸飛將那玉鐲子從新收回了懷中。隻見徐圖抖了抖身上的雪,道:“好了,我們繼續趕路。”
說完一手一個,抱起了兩兄弟向前而去。
但在這時,叢林中忽然響起了猖狂的笑聲,笑聲在叢林中盤旋,似乎到處都是,樹上的積雪都被這笑聲震了下來。
徐圖一驚,隻感覺四麵八方都是人,抱著兩兄弟原地打轉,口中喝道:“是誰?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跑啊,怎麼不跑了,見過我們血衣教的人,還從未有人活下來過。”
譏諷的聲音,在天地間盤旋,徐圖心中一驚,知道是血衣教的惡人來了,那賊人的聲音到處都是,自己如同甕中之鱉,到底該往哪逃才好?蕭家兄弟被徐圖抱在手上,聽著那邪惡的聲音,隻覺得又怕又暈,大氣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