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冬日,一張血色字帖的“到來”,使得嚴寒的天氣,變的更加寒冷了。天空好似要壓下來一般陰沉與沉悶,讓人快要窒息。
眾人盯著圓桌上的血色字帖,隻感覺一股涼意,從頭冰到了腳底。偌大的院子內,死一般的沉寂。
一隻小手掌忽然拿起了圓桌上的血色字帖,好奇道:“這就是那血色勾魂帖?”
說話之人正是蕭逸凡,隻見他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手中的字帖,不解這一張小小的字帖,怎麼會有,讓外界之人都害怕的魔力。
老人見狀,驚呼道:“乖孫兒,快將那東西扔了。”
徐圖亦道:“是啊,凡小少爺,這東西可不吉利。”
“利”字剛落下,忽聽天際傳來夜梟一般尖銳難聽的嘶吼聲,眾人聞聲向天空望去,卻見一片偌大的火燒雲,正自天際緩緩而來。
那“火燒雲”比尋常的火燒雲更濃,更紅。紅的就像人的鮮血一般,似乎稍微一擠就能滴出血來,遠遠望去,似乎都能聞到,那血雲之內蘊含著的血腥味。
近了,眾人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雲朵,而是數百個身著血衣在天際飛行的人。這些人身上充斥著無邊的煞氣,陰冷,與邪惡的氣息。宛如地獄來的勾魂使者,令人望而生畏。不安的氣息,籠罩著所有人的心頭。
此刻最沒有危機感的,隻怕是年數最小的蕭逸凡了,他好奇的看著天際那百來個人影,心中歎道:這些是什麼人,竟然能在空中飛。
老人雙眼緊緊的盯著天際的百來道人影,口中陰沉的說道:“血衣教!”
徐圖更是呼吸沉重,渾身僵直的站在老人身邊。
百道血色身影瞬息而至,他們的臉都被連衣的血色帽子遮住,身上那懾人的氣息,使得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為首的一個血衣人站了出來,其餘人皆恭敬的退到了那人身後。
站出來的那人對著蕭老爺子,笑道:“蕭何,曾聽聞你消失了二三十載,到了十五年前才又現世,想必你隱匿的地方便是這村莊了,確實是世外桃源,若不是這些天,緊緊跟著你,還真找不到啊。”
徐圖一聽,此人竟直呼自家老爺的名字,當即一怒,喝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直呼我家老爺的名號。”
那血衣人哈哈大笑道:“今日的蕭老頭子,已非昔日的蕭至尊,我有什麼不敢的。”
蕭何見狀亦不生氣,到了現在好像沒有什麼事能令他生氣了,看著殺氣騰騰的血衣教之人,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這些子女,村民。他淡淡的對著眼前的血衣人,道:“是她,派你們來殺我的麼。”
說到這個“她”時,老人的語氣中總有一絲異樣的情感。
血衣人“哼”了一聲,道:“既然知道,就應該懂我們是為什麼而來的,將東西交出來吧,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
蕭何歎道:“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手上根本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血衣人道:“既然如此,就隻有將你整個人帶回去交差了。”
蕭何看了眼身旁的眾人,道:“我可以跟你回去,隻希望你好心,能放過這些人。”
邊上的蕭正義,蕭素梅,徐圖更是一急,驚呼道:“義父(老爺)。”
哪知那血衣人根本不理他,大笑道:“蕭何啊蕭何,你不知道我血衣教的行事作風麼,竟說出這些話,何況,你還以為你是昔日的蕭至尊,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即便是,我血衣教也不會賣你這個麵子。”
蕭何聞言渾身一怔,看著身邊的親人與無辜的村民時,眼含歉意,心中歎道:蕭何啊蕭何,你這一生不知做了多少憾事,誰知道歸隱回家,都害的自己的僅剩的親人受到無妄之災,難道你生來就和不幸掛鉤麼。
麵色蒼白的蕭何,忽然神色一正,為了自己的親人,絕不能讓這些歹人害了他們,沉聲道:“既如此,老夫也唯有將爾等全部誅殺了。”
血衣人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大笑道:“蕭何,你如今不過廢物一個,拿什麼來殺我們?”
蕭何不語,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隨後從瓶中到了一粒翠綠色的藥丸出來。藥丸一出,空氣中忽然彌漫著一股清香,令人聞之生醉。那被冰雪覆蓋,本已枯黃,凋零的樹葉,傾刻之間瘋長起來,周圍瞬息出現了一片綠色。
血衣人那隱與帽子下的雙目一凝,驚疑道:“這是?”
蕭何道:“這是七絕玲瓏丹,本是西門天音寺玄淨大師給我的東西,本以為我到死都用不上,想不到今日卻是用上了。”
“七絕玲瓏丹!”
血衣人一聽,心下一驚,飛身出手阻止,哪知蕭何已然將其吞入腹中。
七絕玲瓏丹乃是一無上神丹,服用七絕玲瓏丹的人,不管受傷多重,都會恢複巔峰時期七八層的靈力,至於恢複的多少,都是依人而定,隻是一旦靈力耗完,這人便會立刻七竅出血而亡,所以才叫做“七絕玲瓏丹”。
猛然間,蕭何的身子立刻脫去了蒼老的姿態,變的挺拔雄壯,銀絲換黑發,麵容也變的年輕英俊,一股無言的氣質從他身上散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轉眼間變成了頂天立地般的巨人,前後的反差太大,直教人反應不過來。
狂猛的靈壓不受控製的流出,蕩起了一陣狂風,吹翻了眾人與桌椅,更是掀飛了迎麵而來的血衣人。
血衣人穩住了身形,盯著眼前的蕭何,凝重道:“想不到竟是七絕玲瓏丹,不過即便如此,也避免不了我等血洗此地的結局。血衣眾聽令,結血殺陣。”
最後一聲令下,身後百道人影立刻抽出了手中的利器,結起一個血色殺陣,化作一頭血色的十多丈長蛇,盤旋而起,吐著猩紅的信子,向著蕭何衝殺而來。
地下的眾人除了蕭何與徐圖,何人見過這般可怕的景象,眼見那巨大長蛇衝殺而來,口中紛紛驚呼:“妖怪!”
而後,混亂的四散而逃,院落就這麼大,出口又被人堵住,眾人隻能向著屋內逃去。蕭正義與蕭素梅亦是想帶著兒子退入屋內,從後門走,可是入口被村民擋著,根本進不去,徐圖亦是緊緊的站在他們身邊,眼看著老爺靠著七絕玲瓏丹恢複了當年的神勇,神色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
蕭何見狀怒喝一聲,一掌拍出,勁風呼嘯,空氣中一聲悶響,一隻丈長的金色手掌忽然出現,一把拍在了血蛇的頭上,將其重重的拍了出去。而後,蕭何騰身而起,飛至空中,在其身後隱約可見,有一生有多隻手臂的奇特生靈。蕭何一掌拍出,風起雲湧,身後的奇特生靈亦是跟著一掌拍出,瞬間幻化出十二道金色手掌,將那血蛇拍的暗淡無光。
蕭逸飛與蕭逸凡瞪大了眼睛,看著上方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眼見得自己的幹爺爺大發神威,想起了徐圖說的話:“幹爺爺是萬人敬仰的大英雄。”
這,就是大英雄麼?
為首的血衣人見得血殺陣久攻不下,那蕭何卻是越戰越勇,口中怒“哼”一聲,騰空而起,擋在了一人一“蛇”之間,若是再讓蕭何打下去,自己這血衣眾可要損失不少。他冷冷的說道:“天衍十二掌果然神奇無比,這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功法,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話落,隻聽一聲清鳴,一柄三尺長的銀白之刃被其抽了出來,刀身如雪,清亮無比,讓蕭何忍不住讚了一句:“好刀!”
血衣人對自己這刀亦是滿意無比,道:“這刀比之聖器又如何?”
蕭何搖了搖頭,道:“這刀雖是佳品,可是比之聖器仍有不小的差距。”
血衣人道:“看來傳言不假,你果然持有聖器。此刀雖比不上聖器,殺你卻是搓搓有餘。”
“是麼!”
蕭何輕道一聲,一掌拍出,十二道金色手掌無中生有般突然出現,空中悶響連連,十二道含有萬斤之力,有帶著劈山斷河之勢的手掌,四麵八方的向著血衣人鎮壓而去。
血衣人不慌不忙,手中銀刀高舉,帽子下的雙目中似有電光射出,口中念道:“九霄玄煞,彙聚吾刀,霸刀之威,伏魔斬龍。”
話語落下,忽見高天玄煞瘋狂湧動,全部彙聚在了血衣人手中的銀刀之上,銀刀之上精光乍現,濃厚的玄煞之氣化作了一柄驚天巨刃,血衣人似乎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銀刀上的驚天巨刃一成,立刻大喝一聲,劈了下去。
霎時間,煞風湧動,巨刃之上邪魔、惡龍皆現,這一刀下來,似乎要將天地都給劈開。
蕭何見狀,神色忽然狂熱,忽而驚訝,忽而失望,驚呼道:“玄煞霸刀決,你竟是九霄宗門下。”
血衣人不語,那驚天一刀已然震碎了蕭何的天衍十二掌,向著蕭何力劈而來,蕭何的身體在那驚天巨刃下,顯得如螻蟻一般。
底下的蕭正義夫婦,徐圖,逸飛逸凡兩兄弟,更是驚呼出聲。
隻見蕭何神色凝重,口中喝道:“第十三掌,滅神掌。”
話落,蕭何身後的奇異生靈忽而變的邪異無比,漆黑的魔焰升騰而出,蕭何整個人立在那魔焰中,如同魔界魔尊,身前十二道金色光掌瞬間合一,一隻小山般的烏黑魔掌赫然出現,直接迎上了那驚天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