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逾越範圍的助力例如片麵的軍事供應,軍事運輸,以及在民主和平未實現以前的物資租借貸款供給,都將會加深中國的破壞,擴大中國的混亂。而美軍的駐華,尤發生種種流弊。這對於中國前途不利;對於貴國經濟發展也有極大的不利。最後暫時停戰的十五天期限期將屆,在這和戰緊急關頭,尤望先生能作最有效的努力,使這暫時停戰成為永久停戰,以為中國經濟建設必要的前提。可見,在全麵內戰爆發之前,廣大人民群眾對美帝國主義,對國民黨蔣介石的本質並未認識清楚,還寄希望於美蔣“大發善心”,傾聽人民的呼聲,停止內戰,實行民主。
為擴大戰爭和平民主力量,進一步開展反獨裁、反內戰、反美帝的鬥爭,5月5日,在中共上海地下黨領導下,中國民主促進會、民主建國會、工商協會、雜誌聯誼會、婦聯會、學生團體聯合會和上海紡織業、絲織業、機械業、水電業、棉紡業、百貨業、酒菜業等工會以及文化、醫藥、銀行、教師等各界52個主要人民團體聯合組成“上海人民團體聯合式”,代表各界群眾45萬,以馬敘倫、王紹鏊、林漢達、陳已生、梅達君、徐伯昕、許廣平、周建人、沙千裏、沈誌遠等29人為理事。
6月上旬,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決定組織上海人民反對內戰大會。6月中旬,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各團體經過協商、推舉9人為和平請願代表,另由上海學生和平促進會選出兩位代表共11人,組成上海人民團體代表團,又稱和平請願團,赴南京向國民黨政府請願。代表團成員身份如下:
馬敘倫:前代理教育部長、北京大學教授;
胡厥文:合作五金廠總經理、遷川工廠聯合會主席;
蕢延芳:浙江興社銀行董事、大生紗廠董事、豐盛實業公司董事、四明醫院董事長;
包達三:雷石化學公司董事長、信儀地產公司總經理;
張伯:中興實業公司董事;
盛丕華:上元企業公司董事、開美科藥廠董事長;閻寶航:大明公司總經理、東北知名人士;吳耀宗:翻譯家、基督教全國青年會總幹事;雷潔瓊:東吳大學教授;
陳立複:東吳大學學生、學生會主席;
陳震中:聖約翰大學學生、上海學生團體聯合會主席;
蕢延芳早在蔣介石混跡於上海交易所的時候,就和蔣介石熟識,據說,抗戰勝利後,蕢經常派人從上海送鮮魚去南京蔣介石,這說明他們是有交情的。蕢延芳是位有正義感的老人,他目睹內戰危險迫在眉睫,國家危機十分嚴重,因此樂於參加代表團去爭取和平。
6月23日,上海市五六萬人在火車站廣場召開群眾大會,歡送代表赴南京請願。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理事王紹鏊首先致歡送詞,他說:歡送人民代表赴京請願,不是爭取和平運動的結束,而是開始。假如這次不成功,將來還要第二批、第三批接著去南京請願,直到和平實現為止。全場群眾跟著呼喊:“去!去!去!我們都去!”接著,蕢延芳致答辭:“中國一定要和平,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把青年學生打老了,我老頭子打死了,工商業打垮了,中國就亡了。再打下去,真是不堪設想了!”
從上海到南京,不過近300公裏的路程,按照正常速度,上午10點開車,下午4點應該到達。但是,就是在這小段的路途中,上海人民請願團的代表們遇到了國民黨特務製造的重重障礙,無理蠻橫,駭人聽聞!
開車不久,就有幾個冒充列車員的特務要代表團人寫出自己的詳細履曆,至於為什麼,特務們回答的很好:“特別保護你們。”代表們氣憤之極“曆?”
憑哪條法律規章,旅客坐火車要寫詳細履特務們瞠目結舌,無法回答。加之周圍的旅客也幫著講話,幾個外國旅客過來看熱鬧,特務們見勢不妙,隻好灰溜溜地走了。車到蘇州,當局派了一夥人來,把車廂外的所有標語口號統統撕掉和擦洗掉。車到常州,又有一夥人走上車來,把車廂內的所有標語口號統統撕掉和擦洗掉,並貼上他們預先寫好的反動標語。這夥人折騰了一陣,看到無人理睬,便悻悻而去。國民黨特務的搗亂還沒有結束。
車到鎮江,又來了一夥人。這些人大都身穿紡綢實衫,麵色紅潤,顯得營養良好,卻口口聲聲自稱是“蘇北難民”,並圍在代表們乘坐的車廂窗前,亂哄哄地說什麼共產黨使他們“有家難回”,要求代表向共產黨請願,而不向“政府”請願。有幾個穿灰藍色紡綢的人,由一個穿中山裝的人領頭,一個人手舉三角旗,上寫“蘇州難民代表”。這些人走近代表團時,趕忙向馬敘倫鞠躬,口中念念有詞,“歡迎”“歡迎”,並請馬敘倫下車向“難民”演講,企圖乘機綁架行凶。吳耀宗、閻寶航立即嚴正聲明:“途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