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山“朝聖”(1)(3 / 3)

我們是去南京請願的,不能中他們一計不成,就威脅說:“如不下車,我們有人就要臥軌擋車,火車別想開。”在特務們的襲擊下,代表團立即作了分工;一部分人保護馬敘倫團長,堅決不下車;一部分人到各車廂向旅客們宣代代表團去南京呼籲和平的光榮使命,爭取旅客的同情和支持;另一部分人則向月台的人群進行反內戰的宣傳。坐在靠近月台的雷潔瓊,向車窗外的人群大聲說:

我們去南京請願,正是因為國家打內戰,老百娃太痛苦了。我們要去見蔣主席,見共產黨的周恩來先生,請國共雙方不打內戰,好叫老百姓不再受苦。我是廣東人,廣東的老百姓餓死很多,有些人都沒有褲子穿,比你們苦多了。我們這些代表多半是上年紀的人,為什麼要在這麼熱的天上南京,不就是為了解除老百姓的痛苦嗎!你們有痛苦,我們一定代為轉達。一些聽眾連連點頭。經過代表團成員們做工作,旅客們紛分譴責國民黨特務的搗亂行為,要求趕快開車,幾個外國旅客找到列車長交涉:“一定要開車,不能耽誤我們的事情。”列車長跑前跑後,跑上跑下,急得滿頭大汗。

在強大的輿論的壓力下,站方和列車長對特務的無理取鬧進行了幹預,特務們才溜下車去。列車停了約兩個小時,終於開動了。站台上,號稱數百的“難民”隊伍,零零落落地,實際上隻有20來人,隻能垂頭喪氣地看著列車逐漸加快速度飛馳而去。

但是,這些隻能算是小小的插曲,更嚴峻的情況還在後麵!

經過長達8個小時的艱難旅程,列車終於到達南京下關車站。代表團剛剛下車,就有3個自稱是“蘇北流亡青年”的人,擠到代表身邊來,要代表說明此行的目的,發表對時局的意見。代表團秘書胡子嬰答複道:“此行的目的無非是要向政府當局和中共呼籲停戰,達到全麵永久和平。”這三個人仍不滿足,反複問道:“戰爭的責任究竟誰負?”

“你們對共產黨的印象怎樣?”直到把手上拿的紙條上寫好的問題問完了才住口。等代表們好不容易才找到搬運工,把行李搬出月台,走出收票處。忽然有人鳴笛,一群自稱“難民”的暴徒蜂擁而來,罵聲四起,一片混亂,把代表們包圍起來。而兩旁站立著的軍警若視無睹,聽之任之。在混亂中,代表團被有計劃地分割成兩部分:馬敘倫、雷潔瓊、陳震中、陳立複被推推拉拉,進了候車室;盛丕華、蕢延芳、吳耀宗、閻寶航等則被擠進了西餐廳。

聚集在門外的“難民”大叫大嚷:“叫姓馬的出來!”“打倒共產黨!”

把門的軍警允許“難民”派“代表”進來,於是幾個“難民代表”進來和代表們談判。開始,他們要求馬敘倫帶他們去見周恩來;後來這話又不說了,又勸代表們回上海;後來又要求馬敘倫出去和“難民”見見麵,講講話。馬敘倫閉目端坐,一概不予理睬。雙方正在僵持不下,閻寶航突然闖進候車室,搬來一把椅子,坐下來和“難民代表”談判。

這些“代表”提了十幾個條件,除了送他們“還鄉”之外,還有什麼“共產黨放下武器”“、民盟不搞政治活動”等。這樣的條件,當然談不出所以然。“難民代表”就請閻寶航出去向“難民”講話。閻慨然允諾,出去向這些所謂的難民進行宣傳和解釋。剛講了幾句,“難民”就狂叫:“著閻寶航在喊:“不聽!不聽!叫姓馬的出來!”還有幾個“難民”向跪下來!跪下來!”閻寶航氣得渾身發抖,憤慨地說:“我在東北打了幾年遊擊,從來也沒有向日本人屈膝。跪,辦不到!你們槍斃我好了。”這些“難民”見嚇不倒閻寶航,又大叫大嚷:“要姓馬的出來了!”

當事者之一雷潔瓊後來追憶道:“我被暴徒揪住頭發,胸部被一隻痰盂擊中,痛疼異常。一個暴徒趁亂要搶我的戒指,我拚命抵抗,結果我的手被抓掉了一小塊肉,流血不止。混亂中,我被推躺在沙發上,浦熙修又被推倒在我的身上,暴徒脫下我們的皮鞋猛抽我們兩人,浦的鼻血流在我的臉上身上,人也暈過去了。我在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嚷嚷:‘場凶役才停止下來。”

不要把他們打死,差不多’之後,這一事件發生時,政府當局置若罔聞。迄夜12時經民盟及中共代表數小時向孫科、邵力子、李濟深、馮玉祥、馬歇爾緊急呼籲,再經馮、邵及馬歇爾電陳誠、俞大維等交涉,但此時已行凶完畢,代表們在憲兵“保護”下,被送入中央醫院。國民黨的特務的暴行可謂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