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關慘案,即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代表直京的請願在南京下關車站被毆打一事完全是國民黨特務一物炮製出來的。後來據中統特務陳國棟供稱:“1946年春天的一天,中統局長葉秀峰和我同到CC頭子陳立夫家當談到蘇北解放區的地主富農及其狗腿子們已有很多逃到南京下關、浦口和鎮江一帶這些話時,陳立夫說:共產黨挑動利用那些無知無識的農民為非作歹,殺人放火,這些人才不得不被迫逃出。我們要反其道而行之,共產黨反對的,我們就要給予支持,幫助他們返回家園,這叫做‘以組織對組織’。也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有人,有力量。葉秀峰聽令之後,召開了一次所謂‘丙種彙報’,出席這次彙報的有中統局長葉秀峰、保密局長毛人鳳、中統南京區長田純玉、軍統南京站長黃逸公和憲兵司令部、首都警察廳等單位代表。
當討論到上海將要組織代表團來南京請願問題時,在座的人都知道這個代表團成員是一些知名的學生名流,不好對付,有所顧忌,不敢明確表態。葉秀峰由於事前已經有所安排布置,並得到國民黨中央秘書長、乙種彙報主持人吳鐵城的指示,敢於承擔任務,便拍著胸脯說:‘我有辦法。’會後葉秀峰便將陳叔平(津浦鐵路調查統計室主任)召來,並指派二處科長黃九成(蘇北人,葉秀峰的幹女婿)會同陳叔平加緊策劃部署。接著又電召委源博和派駐上海行動。
他們一麵在上海軍站采取扣車頭、不發車等卑劣手段不讓上車;一麵由國民黨上海市長吳國楨出麵,用軟的一套進行勸阻,結果都沒有成功。”於是才決定利用“難民”進行搗亂,並在南京下關車站大打出手,企圖破壞代表團的請願活動。
事件發生後,中共中央駐南京代表團成員周恩來、董必武、滕代遠、鄧穎超、齊燕銘等立即到醫院表示願問,並在第二天發出備忘錄,交給美方代表馬歇爾和國民黨方麵代表徐永昌、俞大維,對下關事件提出嚴重抗議“人民團體推派代表向政府請願,不論其性質屬於何種,都應得到政府保護,何況此次人民團體所推派之代表,原為請願和平及停止內戰而來,且又擬向三人會議中馬歇爾將軍、政府及中共代表陳述意見,俾有助於三人會議之進行,更宜受到應有之保護。”因此政府必須懲凶賠償,保護代表在京及其以後的行動安全。
與此形成明顯對比的是,直到28日,蔣介石才決定隻接見代表團成員蕢延芳。蕢延芳見到蔣介石後,陳述了工業危機,農村破產、餓殍遍地、人民厭戰的情況,以及上海各界人民迫切需要和平的希望後,蕢接著說:“再打內戰,國家前途不堪設想。”蔣介石虛偽地表示必須避免內戰,實現和平,但又顛倒黑地說:“我不要打!是共產黨要打。”蕢延芳說:“我們也和共產黨主,不要找,我們見過馬歇爾,要他努力調停,總之,人民不要看見打仗了。”蔣介石假惺惺地答道:“和平很有希望的,就是他打過來,我也不打過去。”可是,就在當天,蔣介石密令劉峙進攻中原解放區,並加緊布置向蘇北解放區進攻。蔣介石的謊言立即被事實戳穿。
在全國輿論的強大壓力下,國民黨當局也不得不做一些表麵文章。內政部長張厲生在25日上午行政院例會上做“檢討”說:此次事件發生,治安當局未能盡到保護之責,內政部當局亦難辭其咎。該管區警察所長餘湛防範不力,予以撤職;下關警察局局長餘翼群記大過一次,首都警察廳長韓文煥予申誡。對8名所謂的“嫌疑犯”,憲兵司令部軍法處“偵訊”後,以“毫無參加毆打事情”為由,取保開釋了2人,其餘6人於27日移送南京地方法院“審訊”。
聲勢浩大的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和平請願團隻落得個如此結果!
1.2聞一多出門不帶鑰匙
在昆明,繼“一二·一”四烈士犧牲之後,李公樸和聞一多,兩位人民領袖,又相繼被國民黨特務下了毒手。
永垂青史的典型人物,曠世難逢,瞬息間卻替我們增多了一個雙子星痤。
是的,這兩位忠誠的學者,這兩位堅強的民主戰士,為了和平,為了民主,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1946年7月11日深夜,天陰沉沉的,整天下著蒙蒙細雨。李公樸和夫人張曼筠一同外出,代友人接洽借用電影院為募捐舉行音樂會事,之後又看了一場電影。10點半,在南屏街上了公共汽,到了青雲街車站下車。當時,路燈陰暗,路滑難走,行人稀少,李先生夫婦一前一後,正在走著,突然,他倒下來了。張曼筠趕忙去扶他問:“怎麼滑跌了?”李公樸當時神誌尚清,在泥濘中呻吟著,拚著全身的餘力說:“我中槍了!”李夫人這才發現血正從他腰部不斷流出,她情急地高呼:“打死人了!”
原來,李公樸早就被國民黨特務跟蹤監視了,凶手就坐在同一輛車上,隨他們一道下車,所以當李公樸夫婦二人剛走到無人的坡道上,就遭到了美製無聲手槍的襲擊!子彈從後腰射入,貫穿腹腔,從左前腹而出,張曼筠在雨中抱住呻吟的李先生,痛哭流淚。這時附近居民應聲趕來,正巧又有幾個雲南大學的學生經過,他們看見是李公樸先生,趕忙撲上去,扶起先生的頭,連聲呼喚,李公樸先生慢慢地應道:“你們來得正好,快到醫院去!”大家立刻找來一個帆布床,把他送到醫院,這時血已充滿腹腔和胃,從醫生沉重的臉色上,說明傷情十分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