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愛莫能棄(2 / 3)

“我不會殺你,我隻想知道誰派你們來的。”南宮煜語氣低沉,不過不用想了,如此陣勢,如此規模,連退路都想好了,除了他,還會有誰。隻是,他連她都想殺了?

“你們都別管了,殺了他們。”男子絲毫不畏懼頭頂上的手槍,卻毅然決然的命令手下的人群起攻之。

南宮煜退後兩步,揚起手槍對視著迎上前的眾人,“我不殺他,我倒想看看誰會是這槍口下的第一人。”

“入會第一條,視死如歸。”男子揚聲大喊。

聲響越來越大,看來是剛剛那些工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後報警了,如果現在不殺了他們,他們就一定會警覺,而少爺給的時間隻有三天,三天對於剛剛來說太長,而對於現在來講卻是一瞬之間,太短了。

除了一動不動指揮的男子,所有人著了魔似的撲上前,手裏的砍刀,提著的榔頭……

“啪!”

還未回過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的一聲槍響,隻覺得世界很暗沉,沒有了顏色的世界,隻剩下一陣黑白。

眾人靜立不動,卻聽見一人喊道:“離開。”

南宮煜回首,一道明晃的光線在他眼前驟然而逝,他不曾料到還有人躲在暗處,隻是,他消失的太快。

他沒有回過神,隻是覺得手中她的手正在漸漸的鬆懈,漸漸的,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終於明白了,剛剛那一槍是衝著誰來了。

她擋在了他的身後,那一槍濺出了她體內的血,順著那潔白的紗裙,瞬間暈染而開一朵豔麗的血花,紅的刺眼,讓人心底畏懼。

她的手,摻著血液輕撫過他的臉,那樣的深情,那樣的依依不舍。

側頭,是一口血水溢出嘴角,她喘不上氣了,胸口處,一陣劇痛。

南宮煜驚詫的抱住她已經昏昏欲睡的身子,不停的輕撫著她被頭發遮掩的雙眸,輕聲親昵著:“安琪,安琪。”

他的話像是永訣,她沒有回應,隻是原本早已閉目的雙眼緩緩的睜開,嘴角微微上揚,她在笑,最後臨死之前,她突然好想笑。

他們之間缺了那幾個月,究竟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如此的戀戀不舍?她有時都覺得自己有點變態,被他如此傷害,竟還是如此想念他,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身子,想念他附在她耳邊親昵的喚她:安琪。

“我——”未吐一字,是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喉嚨,張口一說,便是一口鮮血溢出。

他一手按住她的傷口,搖搖頭,“傻丫頭,別跑,我帶你去醫院。”

“不,等、等一下。”安琪兩眼含淚的看著他,如若這一去便是永恒,她很想珍惜這僅剩的一分一秒。

南宮煜微低頭,一滴液體奪眶而出,淺淺的,順著她的血水滴在了她的頸脖間,還殘留著那暖暖的餘溫。

“我、我想知道、知道、半年、前、你、你離開的、原因?”她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衫,那樣的渴望眼神,她至死也想要知道他其實是愛她的,對不對?

“我告訴你,我會完完全全的告訴你的。”南宮煜抱起她早已虛脫的身子,救護車顯然已經到了,他清晰地聽見了那熟悉的滴答聲。

“我、我現在就想知道。”她拚盡全力撫摸著他的臉,眼淚劃破眼簾,她活不了了,她再也不能撫摸這張臉了。

好痛,真的好痛,她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記住他的這張臉,隻等下一輩子再次撫摸的時候能夠記起他,記起這段被她深深埋藏的感情。

“別睡啊,求求你別睡啊,你不是想知道嗎?我告訴你,我徹徹底底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好不好?”南宮煜抱緊她弱小的身子,那樣的一段距離,離救護車的那短短距離,為什麼覺得如此漫長,為什麼覺得比這一輩子二十幾年的路程還要漫長?他走了好久,跑了好久,就是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漸行漸遠,近了嗎?快到了嗎?

他在求她,她卻永遠的保持沉默;

他在吻她,帶著她熟悉的氣息吻住了她,而她卻感覺不到了;

他在帶著她奔跑,一步一步的奔跑,隨著風在耳邊呼嘯,而她卻感受不到了。

……

醫院裏:

他的衣衫被重重的染上了一層紅,紅的讓人煞眼,濃烈的血腥讓人作嘔,而他卻沒有脫去,他已刨空了體內的所有力氣,眼裏,隻剩下那無境的黑洞,看不見身前的一切。

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出現在她麵前?

如果沒有回來,她會不會早已幸福的嫁於別人了?

如果沒有再次出現,她會不會就會徹底忘記了曾經有個叫南宮煜的男人?

他後悔了,離開是錯,回來亦是錯,總而言之,他本身就是一個錯。

……

楚家:

“啪!”一聲響驚徹整間房。

電視裏,她浸染紅血,臉色早已沒有了顏色,那如同雪的白,讓他駭目。

她要死了?自己親自下達的死令,她這一次真的會死嗎?

不,絕對不行,她不能死,不能就這麼死掉。

她回到他的身邊,隻是因為她聽到他死的消息,所以,她並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因為他在她的眼裏是一個死人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不是真的希望她會另找到一個愛的人嗎?這樣不是他在昏迷中殷殷所盼的事嗎?

為什麼一看到她的那些照片,自己就如著了魔似的?他不應該這麼做,不應該下狠手想要殺了她,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啊——”他絕望的仰天大吼,胸口好痛,不是因為傷,而是因為她,她離他似乎越來越遠,遠到他快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來人,備車。”楚靳凡怒吼後,大吼一聲。

門外,心底發汗的兩人恭敬的推開門,“少爺,夜已深,大小姐說——”

“去備車。”楚靳凡冷漠的走出房間,臉頰處還深深的映著那抹紅印,他要去醫院,他要傾盡所有的救回她的命,不能死,一定不讓她死。

楚靳潔矗立不動的盯著神情冷漠的楚靳凡,揮揮手,“讓他去。”

楚靳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楚家別墅,車子,很快的駛進了醫院。

……

手術終於結束了,醫生慶幸的告訴南宮煜幸好子彈掐在了肋骨間,沒有傷到內髒,目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隻是為了保險還是要在p裏待幾天。

這一次死裏逃生,是她的意誌讓自己不能死,她還沒有聽到他的答案,無論如何,她不能死。

南宮煜徘徊在病房前,因為規定,他現在還不能進去,隻能就這樣癡傻的守在她的病房外,聽著那熟悉又平穩的心電聲,終於可以放心了。

“擔心了一晚上了,先吃點東西吧。”傅炎買了份三明治和一杯咖啡遞給他。

南宮煜隻是接過咖啡,“她真傻。”

傅炎知道他的意思,靜坐在他的身旁,“今天這件事絕非湊巧,是有人對你們暗下殺手了,是王氏,還是楚家?”

“楚靳凡。”南宮煜喊到這名字時,雙手下意識的捏緊,“王瑋楠現在還不會殺我,而且他不會這麼傻這麼明顯的來殺我。”

傅炎心裏震驚,如果是楚靳凡的話,那事態就不容自己那般的掌控,楚靳凡這個人撲朔迷離,行跡飄忽不定,基本上很難打探到他的實質本性,根本就是一個神秘的男人,無從下手。

而現在,他卻對他們下了死令,他要置他們於死地?

因為誰?因為誰讓他如此的不計後果也要殺掉他們?

恐怕答案已經一目了然了……

南宮煜默不作聲的站起身,望著躺在監護室裏的身影,沒有如果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如果了。

失去了她,食之無味,也許自己應該自私一回吧。

等她醒來,一切的一切就此止步,他帶著她離開這裏,隨便去一座沒有仇恨的城市,重新開始。

楚靳凡不動聲色的站在醫院外,抬頭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浩瀚天際,夜夜的沉寂,夜風的涼意,他麵無表情的癡傻站在院外,不進去,不離去。

他想她死,想的那麼狠絕,隻是突然到她真的要離去的時候,心裏卻在狠心的陣陣劇痛,她死了,自己真的就會開心嗎?

有誰能告訴他答案?

終究感情的事,沒有答案……

三天後:

項安琪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人也已經蘇醒過來,隻是三天裏,她沒有說話,不時呆若木雞似的看向窗外。

落葉繽紛,細雨微風。

漸漸的,天氣越來越炎熱了,如同一年前那般,她和他認識的那個季節。

“安琪,你又在想什麼?”陳鈺穎這兩天每天都會在清早到醫院,晚上才回去。

隻是南宮煜,自從她醒來那天來過之後,再也沒有出現,跟往常一樣,朝五晚九的在公司裏。

項安琪也沒有過問他的最近情況,他答應了她,隻等她出院,他們就遠走高飛。

隻是,為什麼覺得越期待,結果卻是難實現。

她獨自望著窗外,事情真的能這樣嗎?

“咚咚咚。”

陳鈺穎聽到敲門聲,急忙放下手裏的蘋果。

門外,是一束紅豔似火的嬌豔玫瑰,而手持玫瑰的卻是一個外界宣布已死之人。

陳鈺穎有些驚愕,目瞪口呆的瞪著突然冒出的他,陣陣驚恐的指著完好無損站在眼前的身影,情不自禁的伸手捏捏他的臉頰。

突然,驚吼:“你沒死?”

楚靳凡推開擋在身前的她,徑直走到她的床邊,將玫瑰放在她的手中,眼裏,脈脈含情。

他對她,溫柔似水:“我回來了。”

項安琪驚詫到不敢作聲,雖然那天聽到他們說起過楚靳凡沒死,隻是當他如此真實的站在自己麵前時,心裏還是被嚇了一跳,他真的沒有死。

“對不起,我回來遲了。”楚靳凡心疼不已的坐在床邊,他想要抱住她,卻又怕把她弄疼。

她訝異的被他輕柔的抱進懷裏,他衣服上那熟悉的k香水,那淡淡的百合氣息,她咬牙,苦笑一聲。

楚靳凡撐開她的身子,認認真真的看著她含淚的雙眼,雙手溫柔的捧著她的臉頰,輕聲細語的對她說:“我活生生的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了。”

項安琪微低垂眸,有些諷刺,“為什麼現在才出現?既然你沒有死,為什麼不一早就回來?”

她吼道,有些不敢置信的吼向他。

楚靳凡有些吃驚,她真的有為他擔心過?

他沒有說話,隻是那樣不肯放手的擁緊她,闊別已久的熟悉感覺襲上心頭,原來自己終究放不開她的手。

“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沒死?”項安琪失態的捶打著他。

“我受了很重的傷,隻剩下一口氣而已,我想找你,我好想好想去見你,隻是——”他沒有說話,因為看到她和南宮煜在一起,他心裏頓生的那股殺意。

項安琪雙手緊緊的攥緊他的手,暖暖的感覺蔓延了整個身體,“你恨我對不對?因為我又回到了南宮煜身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