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回到了公寓,解下領帶,朝著臥室的門而去,他特意的買了這棟公寓同一地段的上下兩層。
重新換了一套便裝後,他湊到窗前看了一眼樓下並無異動的動靜,隻不過是派人跟蹤了而已,看來現在還不會動他,隻等著那份資料的完缺部分。
“親愛的,你可不可以下次別玩這種諜戰似的見麵儀式了?”突然,衣櫥裏一陣躁動。
他打開衣櫥,一顆腦袋正在慢慢的往上爬動著。
“不這樣做,豈非能夠躲得過那麼多的眼線?”南宮煜哄笑的盯著被弄的一身淩亂的身影。
林覺站在衣櫥外,伸腰踢腳,每一次秘密見麵都必要爬樓,弄的他已經有一身爬樹的功底了。
“姐夫,你突然讓我回來,莫不成就是為了鍛煉我爬上爬下?”林覺哭笑不得的望著身後衣櫥裏的大洞。
南宮煜整理好衣櫥,笑道:“電腦拿來了嗎?”
“嗯,怎麼做?”林覺半躺在床上,反正已經熟絡了,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小心翼翼。
南宮煜湊到他的身前,將另一半蝶翼資料交到他的手裏,“什麼時候能夠完成?”
林覺啃著一塊餅幹,“姐夫,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幫我了,原來你是瞧準了我黑客的本領?”
“當然了,對我有用的,肯定要百般討好了,快點,恐怕這幾天就會來催了。”南宮煜也順勢躺在一邊,仔細的盯著他手中的鍵盤。
自從得知南宮傲倒台後,南宮煜便早早的把林覺安排回了國,一則是讓他熟悉陸軍的數據庫,二則是利用他陌生的麵孔躲開那些人的監視,好方便他們黑客行動。
林覺敲擊了幾下鍵盤,突然又問:“我姐最近好嗎?”
“當然好了,帥哥陪著,吃喝拉撒都不用自己動手。”
“姐夫,你不會後悔了吧。”林覺露出一顆虎牙,得意的看著他。
南宮煜挑眉,“我現在隻想知道這東西你需要弄幾天?”
“三天。”林覺胸有成竹,“你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改好交到你手裏。”
“這就好。”南宮煜如釋重負的站起身,扭動扭動手腳。“姐夫,你的病——”林覺突覺哪裏不對勁。
南宮煜拍拍胸口,“已經好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兩天檢查的時候,醫生說不藥而愈了。”
“咦!”林覺狡黠的盯著他,“果然是心病還須心藥醫,早知如此,你當初離什麼婚啊。”
“就你話多,忙你的,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南宮煜臉頰微微泛紅。
“姐夫,果然我姐是靈丹妙藥啊。”林覺還不忘再次嘲諷一下。
南宮煜避而不聽,站在冰箱前,傻傻一笑。
……
楚家:楚柒麵色冷淡的盯著視頻裏的兩人,眉峰微動,嘴角微動,徹底的麵無表情。
楚靳潔站在一旁冷冷陪看著,隨後,端茶遞水。
“靳凡還是回去了,果然,那個女人不該留著。”楚柒接過茶水,冷冽的眼神殺氣重重。
楚靳潔神色黯淡,“可是現在靳凡跟她形影不離,我們不能下手,否則靳凡一定會猜到是我們派的人。”
“啪。”楚柒重重的放下茶杯,“什麼人該留不該留,你當初可是一眼就清楚了,現在竟然會留下禍患,本來就可以一槍斃命的。”
“是,爺爺教訓的是,我會再想辦法,一定不會讓她在徘徊在靳凡身邊太久的。”楚靳潔深吸口氣,咬緊牙關。
楚柒站起身,杵著手杖,“以後我老了,整個幫派都會交給你們兩姐弟,你畢竟是個女兒身,家大業大,也得交給你弟弟,你也發誓過要好好的幫你弟弟守住整個家業,靳潔,不要讓我對你太失望了。”
楚靳潔臉色鐵青,隻得安靜的點頭,“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讓靳凡離開那個女人。”
“希望這一次你不會讓我失望。”楚柒回到房中,嘴角微微上揚。
楚靳潔神情冷淡,蔑視一眼身後的幾人,“少爺說什麼時候帶那個女人回來?”
“少爺說是明天。”男子低聲回複。
楚靳潔眉峰一動,“立刻告訴少爺,不用帶回來了,明天我會在海都酒店設宴,讓他們去那裏吧。”
“是,大小姐。”
……
掛斷電話,楚靳凡兩眼無辜的盯著一旁正在鬧性子的安琪。
他靠近她,她移動身子;他再靠近她,她還是繼續移動。
“我不去,說好了去你家看看的,現在倒好,連家門都不讓我進,幹脆我們不結這個婚算了,免得惹得一群人不高興。”項安琪惱怒的站起身,不管他苦苦哀求的眼神。
楚靳凡抱緊她,不讓她離開,“好了,我再問問好不好?既然我家小美人要去家裏瞅瞅,我怎可不遵命呢?”
項安琪就這樣坐著他腿上,兩眼盯著他打電話。
“姐,我明天還是回家去吧,你如果在海都有晚宴,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楚靳凡看著她笑笑。
電話裏,楚靳潔咬緊牙關,“不行,爺爺說過明天先別回去,過兩天會重新在家裏設宴的。”
“可是——”楚靳凡皺皺眉。
項安琪雙手交叉,暗示他不可以答應。
楚靳凡義正言辭的說:“不管怎樣,明天我都會回去,就這樣了,掛了。”
項安琪欣喜的躺進他的懷裏,“靳凡,你這樣寵我,你姐姐會不會很生氣啊?”
楚靳凡丟下手機,一把壓住正在誘惑他的小人,魅邪的盯著她秀色可餐的雙唇,笑道:“她沒理由會生氣。”
“嗬嗬,別這樣,好癢。”項安琪推開他俯身而下的身子,提起長裙朝著廚房奔去。
楚靳凡仍端坐沙發上,盯著她步履生花的姿態,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哪怕萬劫不複,也要換你真心一回。
楚家:
天色姣好,有點點雲彩蔽日,雖然有些許炎熱,但楚家別墅是臨近海邊,海風挑起陣陣涼爽,輕微的消去了半邊暑熱。
項安琪不敢置信的望著身前的三層別墅,從入園子到臨近大門,整整一百米的距離,園子裏,參天大樹遮日,一排排椰樹林立,而靠近別墅正門時,是一汪噴泉,噴泉中心有一處雕塑,像是什麼人型。
“你看見了?”楚靳凡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那座雕塑很少被人一眼望見。
項安琪略顯詫異,似笑非笑,“什麼我看見了?”
“就是那個。”楚靳凡指向噴泉中心的雕塑,“那是我爸爸。”
“什麼?”項安琪更顯驚詫,“你爸爸?”
“嗯,我爸爸在我十歲那年因為意外和我母親雙雙殞命,隨後,我爺爺為了懷念我父親,就在這裏建了這座雕塑,裏麵還有很多關於我母親的,她很美麗,很知性,你想看看嗎?”楚靳凡說這話時沒有過多的傷感,或許對於這個印象不深的父親,他更尊重的是從小養育他的爺爺。
別墅內,十幾個傭人並排而戰,當他們進入時,所有人低頭不語。
項安琪驚愕,這楚家從別墅外看似跟別的別墅並無過多差異,隻是內有乾坤,不是奢侈,而是本意為奢侈而奢侈,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正廳,施洛華水晶在燈光的閃耀下璀璨奪目;地板是大理石鋪墊,上麵似乎有些不明物質,可以隨著陽光的照射而轉換,看似想是為了符合主人的心情而定,牆麵是有許多各國名畫,一個巨型鍾擺搖不急不慢的搖晃著,像似年代已久。
而走廊處,似乎沒有燈光,定睛一看,一顆顆如同被抹上熒光粉的珠寶在隱隱泛光,項安琪睜大雙眼,訝然,這不是熒光粉,這些全是夜明珠,一顆顆自然而然的散發著柔弱光線,夜裏,就算沒有燈光,這長長走廊也並不會顯黑暗。
豪華的地毯上繡著百花齊放,淡淡的飄香從腳底迸發,腳踩而上,猶如站在海綿之上,隱隱的感覺腳底舒服。
“我帶你去看看我媽媽。”楚靳凡並沒有因為項安琪的詫異而顯得意外,而是直接拉著她朝著三樓跑去。
三樓與一樓有天壤之別,不是奢華,而是簡約,普通的田園風格,盡顯平凡。
楚靳凡推開一處像是被塵封已久的房間,裏麵有股淡淡的橘子味,或許是為了驅除蟲蛀什麼。
“這就是我母親,我印象裏的模樣跟這張畫有很大的差別,我認為我母親比這上麵還要漂亮。”楚靳凡略帶笑意指著身後的畫像。
項安琪走進,畫中人不過三十歲,很年輕,很美麗,雙眉細長,眼中含情,臉頰微紅,雙唇嬌豔,雖然未曾施粉黛,但一眼望去,她一定是個美女,簡簡單單的美,卻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
“沒錯,你跟我母親長得很像。”楚靳凡淡淡一笑。
項安琪心裏泛苦,剛剛還在心裏誇她漂亮,原來也順便自誇了一番。
“見你第一眼時,我以為我媽媽活過來了,後來一想,她都離開了十幾年,就算投胎也不會投到你身上,隻是未曾想過,這世上還有跟她如此相像的人。”楚靳凡溫柔的攬她入懷,心有千萬不舍的感覺。
“不對。”項安琪回過神,急忙推開他,“你接近我,莫不成就是因為我像你媽媽?”
“不,不是。”楚靳凡心底慌亂,“起初我真的是因為你像我母親才會對你那般好,可是後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嗬嗬,我心裏犯傻,以為是什麼一見鍾情,原來有這層聯係。”項安琪苦笑,萬般未曾想到會是這樣的起因。
楚靳凡心裏陣痛,眉頭緊皺,“安琪,如果我真的如你想的那樣,那我就應該好好的收好我母親的畫像,想方設法的不讓你看見,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我知道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她的影子,你是你,我母親是我母親,不是一樣的人。”
“是嗎?”項安琪還是有點恍然,呆呆的站在離他三步距離外。
“嗯。”楚靳凡試圖靠近,“我從未有過那樣的齷齪想法,安琪,你要相信我。”
項安琪遲疑一番,嘴角微微上揚,笑道:“騙你的,跟你相處這麼久,我還不清楚你的為人嗎?嗬嗬,傻子。”
“安琪。”楚靳凡如釋重負,重新將她抱緊入懷,“謝謝你。”
項安琪靠在他的懷中,傾聽著那原本還在砰砰亂跳的心髒,隨後,漸漸的恢複正常。
她說:“靳凡,你家裏究竟是做什麼的?”
楚靳凡雙手捧著她的臉,唇角微微上揚,“是物流。”
“物流?”項安琪苦笑,“從來不覺得搞物流竟然會如此發財,親愛的,也傳授我一番啊,如果那天我準備副業了,也好像你這樣發筆橫財的感覺。”
“現在業績不如從前了,還是不談我家了,爺爺應該準備好了,我們下去吧。”楚靳凡關上房門,領著她,漫不經心的走下樓去。
角落裏,一雙眼,猩紅的敵視著那兩抹身影,咬緊牙關,手勁攥緊,今天,結束一切。
“爺爺。”楚靳凡走到餐桌前,楚柒已經入座。
項安琪恭敬的對著老者微微頷首,坐在楚靳凡的一側。
“項小姐已經見過一麵了,以後都是自家人了,不用如此拘泥。”楚柒不動聲色的吩咐傭人們上菜。
項安琪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如鬆,如同泰山毅然不動的身影,看來此人不好對付。
“爺爺,這次我們回來準備住一晚再回去。”楚靳凡擦掉嘴角的汁液,隨口笑道。
楚柒眉頭微動,卻又沒開口否決,隻是依然未曾聽見一般專心的用著午膳。
餐後,楚柒坐在書房裏,身前,是站立不動的楚靳凡。
“啪。”楚柒臉色暗沉,“你知道你領回來的人是什麼身份嗎?”
楚靳凡隨意而笑,“她是我未婚妻,這裏是我家,再過不久也會是她的家,我帶她回自己的家,有何不可。”
“糊塗。”楚柒憤然起身,“我說過你可以跟任何人談戀愛,可是她不行。”
“為什麼?以前爺爺可不會如此反對。”楚靳凡臉色一沉,不過未過一月,前後竟如此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