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靳凡怒不可遏的甩門而去,一拳,揮向身旁的玻璃窗,瞬間,血液順著手背緩緩的滴落在地板上,濺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花型。
他咬牙,“誰都不可以侮辱她。”
兩天後安琪出院,本打算去陳鈺穎家裏養傷,結果與她鬧翻。
楚靳凡不放心她回項家,就擅自將她帶回自己以前在檢察廳工作時租住的公寓。
滿屋子的黴臭味,讓人有種胃裏泛酸的氣息。
“不好意思,出去太久了,忘記了收拾,你先休息一下,我收拾好了就帶你去吃飯。”楚靳凡一腳踢開身旁的凳子,上麵還殘留著一兩隻臭氣哄哄的娃子。
“先別收拾了,我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項安琪溫柔的拉住他的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公寓。
酒店前,車輛驟停。
楚靳凡詫異的盯著身前的一家普通酒店,沒有奢華的味道,隻是一家很普通的三星級酒店而已,她帶他來這裏,意義何為?
項安琪沒有多說的領著他走進酒店,她笑顏:“出車禍之前,你問過我願不願意來一次酒店,我答應了你,可惜時隔了半個月,不知道你還願意陪著我——”她臉色羞紅,不敢直視他雙眸的低垂下眼。
楚靳凡受寵若驚,驚愕的抓住她的手,笑道:“你不會是真的願意——”
“嗯。”項安琪點點頭。
隨後,兩人踱步走進了酒店,開了一間很普通的情侶房。
這件房,很小,隻有一張床,一台電視,一個衛生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五星級酒店的水晶吊燈,沒有奢侈豪華的地毯,沒有形形色色的裝飾品,連衛生間也是普通的擺設,很是簡單,卻又很是溫馨。
項安琪坐在床上,害羞的臉頰緋紅。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買瓶紅酒。”楚靳凡放下外套,看了一眼冰箱裏的瓶瓶罐罐,沒有喜歡的。
項安琪點點頭,“我等你。”
他關上了門,整個屋子裏,隻剩下她一人。
靜謐的房間,如若無人的安靜,她嘴角微微上揚。
樓下他歡呼雀躍的抑鬱不住的喜悅,一瞬間駕車離去。
項安琪回過神,盯著酒杯,拿起濕巾緩慢的擦拭幹淨,一下又一下,擦得很是幹淨,一點雜質都沒有的幹淨。
一個禮拜前,她初次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他深情似水的眼神,他很安靜的看著她,舍不得挪開雙眼的深情對視著。
他沒有說話,她喉嚨幹澀,也說不出話,那一瞬間,他們就是這樣的寂寂無言。
他想留下,可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緊急會議,他離開了,然後,一天一夜不曾回來。
傅炎來看她,背著南宮煜踏進了病房。
他不能認事態發展下去,無論如何,這裏隻有她一個人能接近他,哪怕這條路真的很危險。
於是,她說出了一句又一句口是心非的話,與他大吵一架。
他說過等她痊愈後就離開,可是她清楚,楚靳凡既然要殺他們了,又怎會放任他們離開遠走高飛?
這世界上沒有兩全的辦法的話,就隻有拚死一搏,哪怕最後萬劫不複。
他妥協了,兩人說好,談好,各不相欠的感覺襲上心頭,從今以後,各走各路。
項安琪回過神,手指輕微的滑過瓶口,不這樣做,他是不會相信她是真心實意的回到他的身邊,不這樣做,他是不會再次信任她。
就一夜嗎?一夜好像太長了。
半個小時後,楚靳凡迫不及待的推門而進,氣喘籲籲的揚起手裏的紅酒。
“喜歡嗎?”他傻笑著。
“嗯。”項安琪再次點頭,放下手裏的杯子,走到他的身前,看來他回來的很急,額頭上都是熱汗淋漓。
“那等我一下,我先去洗個澡。”楚靳凡還是傻笑,放下紅酒後,著急的推開洗手間。
似乎,他洗澡洗了一整天似的,剛剛還是白晝,卻瞬間黑夜密布,原來,是天黑了。
洗完澡,兩人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霓虹燈閃,品著手裏的紅酒氣香。
他說:“安琪,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她笑:“你不是楚靳凡嗎?”
他再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她再笑:“那要看你為什麼要騙我了,如果跟當初南宮煜一樣,我不會原諒你。”
他冷笑:“絕對不會,我騙盡天下人,也不會欺騙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她點頭,“那我們之間是喜歡,還是愛呢?”
他詫異,“愛?對,應該是愛才對。”
他擁她入懷,獨望著窗外繁星點點。
一處流星劃破蒼穹,又是隻剩那一抹恍如白墨般的尾綴。
項安琪躺在床上,他躺在一側,突然,翻身而起,將她壓在身下,他嘴角高揚:“你真美。”
他俯身親吻上她的頸脖,略微的挑逗著她的性感。
他的手肆無忌憚的撫摸上她的腰腹,略微的掀起她的外衣。
“安琪——”
他失去知覺的倒在了她的身上,一動不動。
“靳凡?靳凡,你怎麼了?”項安琪如釋重負的長喘一口氣,幸好時間算的準。
她推開他的身子,坐在床邊,撥開他的手機錄音鍵。
“靳凡,別這樣,慢點,輕點……”
“靳凡,你弄疼我了,你喝醉了嗎?”
“靳凡,你好壞啊,看來你醉的不淺,討厭。”
“靳凡,你愛我對吧。”
“啊……嗯……”
她發春似的叫的細膩,咬住下唇,差點失聲而笑。
完成,她放下手機,躺在他的一側。
項安琪側臉瞧了一眼昏睡的身影,手,撫摸而上,他的臉頰微微泛紅。
如果相遇是錯,你為什麼要與他再遇?
如果再遇還是錯,你為什麼要如此癡迷的留戀忘返?
如果,她的人生第一個遇見的男人,是你,或許會比現在幸福。
隻是,人生沒有如果……
第二天,一大早,楚靳凡搖晃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卻見身旁空空無人,他不由自主的回憶著昨晚上的點點滴滴,自己什麼時候暈掉的?
“醒了嗎?剛剛我去餐廳弄來了醒酒湯,喝點就會好點了。”項安琪放下手裏的托盤,見他傻傻發呆,肯定是在回憶昨晚上的一幕。
“安琪,昨晚上我們——”項安琪臉頰羞紅的側過身,咬唇傻笑,“還說,你也不害臊。”
“可是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了?昨晚上我們——”“你好壞啊,自己做過什麼都可以忘記嗎?”項安琪下意識的指了指他旁邊的手機,“你壞到還錄音了。”
楚靳凡臉色一沉,急忙拿起手機,聽著裏麵的親昵叫喊聲,臉頰處陣陣泛紅。
他抑鬱不住心底躥喜,溫柔的抱住她的纖纖細腰,“從現在開始,你可就是我真真正正的女人了,不許再陪男人跑了。”
項安琪嗤笑的點頭,“就你最壞,快點和湯吧,等一下我們還要回去收拾公寓啊。”
楚靳凡依舊不肯放手的抱緊她,像個小孩子似的靠在她的懷裏,眼神處,卻憂鬱的看向她的右腳。
項安琪低下頭,對上他的目光,“沒事的,醫生說已經好了,等一年後——”
“對不起,我一定會讓你的腳恢複如常的。”楚靳凡再次摟緊她,是他害了她。
項安琪輕撫著他的頭,淡淡一笑,“沒關係的,就算現在走路有點像個殘廢,但是我相信你願意做我的右腳,對不對?”
“傻丫頭。”楚靳凡瞥了一眼旁邊不識時務響起的手機,臉色一沉。
項安琪轉過身,拿起他散落一地的衣衫,“快點接吧,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楚靳凡背過身,冷冷的說:“姐,我等一下會回去的。”
“我打電話告訴你一聲,今天是慶祝市長就任的舞會,無論如何,你必須出席。”
“姐,我不喜歡那種場合。”楚靳凡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
項安琪微笑回應著他。
“不管如何,說過你必須去,就必須去,不然爺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電話掛斷,楚靳凡忍不住的長歎一聲。
“怎麼了?”項安琪盯著他小鳥依人的身影,有種浮笑滿臉。
楚靳凡輕歎一聲,“今晚有個舞會,我必須要出席。”
“很好啊,為什麼唉聲歎氣的?”
“我沒有舞伴啊。”楚靳凡嘟起小嘴,兩眼渴望的看著她。
“你想邀請我陪你去?”項安琪淡笑,看了看自己的腳,這腳一拐一拐的,還需穿高跟鞋,他確定她不會成為眾人眼中的——怪物?
“你可以陪我去嗎?”楚靳凡握住她的手,撒嬌似的盯著她。
“好了,你別嫌我丟人哦。”項安琪捧住他渴望的臉,這男人還會裝嫩?
楚靳凡欣喜若狂的抱住她,忍不住的原地旋轉兩圈。
陸軍辦公室:
南宮煜關上電話,嘴角忍不住的隱隱上翹,明天,就待好戲上演了。
“你確定他們會願意跟你交換?”傅炎有些疑慮,這裏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南宮煜信誓旦旦的點頭,“沒有蝶翼,他們的數據庫,會徹底崩潰的。”
“可是你確定公爺有蝶翼?”傅炎還是擔憂。
“爺爺曾經告訴過我,不到萬不得已,別用這一招,畢竟,這可是我唯一的籌碼。”
“那你還交出來?”
“所以要交換。”南宮煜嗤笑,“現在勢力太弱,爺爺的老部下盡數被他們換掉了,沒有羽翼,我怎麼奪回屬於南宮家的一切?”
“既然這樣,破釜沉舟拚一拚。”他合上電腦,終於完成了。
一周前,他將種滿病毒的軟件放進了總辦公室資料庫了,這裏,上傳著這陸軍幾十年的所有資料,一旦被侵襲,整個數據鏈將發生病變,病變後,侵染的是整個陸軍辦公室所有電腦,如同被黑客全麵襲擊一樣,所有資料公諸於眾,隻要一人點進網頁,裏麵記載的那些光榮事跡,一一曝光。
與此同時,隻有封鎖所有數據,可是一旦封鎖,以後需要查證什麼卻有難如登天。
而在南宮傲執政的數十年裏,他早已秘密讓人重新製作了一張叫做蝶翼的光碟,這張光碟裏有著陸軍所有的曆史,也有各項政治措施,以及戰略方案。
隻是,南宮傲倒台後,蝶翼也不見蹤影。
“換個上校當當,也是不錯的決定。”南宮煜冷笑,位階越高,他才有機會安插自己人,那些老部將一個也不少的回到這裏。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傅炎攤開一張請柬,“這是你的好林叔叔送來的。”
南宮煜臉色一沉,“他選上了?”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潛伏很深啊,伯母一倒台,他立刻就一龍飛天了。”傅炎也是冷笑,終究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收拾一下吧,今晚,我們準時赴約。”南宮煜拿起外套,也順便抄起桌上的請柬,何不去看看小人得誌的模樣?
夜,如約而至。
海天景點酒店,早早被全麵封鎖,沒有請柬的人一律被攔截在外。
項安琪坐在車裏,不明所以的看向車窗外的群群記者,這是什麼晚宴?
“緊張嗎?”楚靳凡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果真是一手的冷汗。
她有些擔憂,“究竟是什麼晚宴?怎麼會這麼多的記者?”“恭賀新任市長就任舞會。”
項安琪心底突驚,訝然道:“你怎麼不早說,我不喜歡來這種充滿政治氣息的地方。”
“就當陪陪我好嗎?我們就坐一會兒就走。”楚靳凡溫柔的牽住她的手,漫步走近酒店。
項安琪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輕言細語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他們會邀請你?”
“我說我是不法分子,你會相信嗎?”楚靳凡輕輕的拍拍她的手,瞧她一臉緊張模樣。
項安琪啞然失笑,卻不再多問的緊跟在他身側,隻是腳上問題,讓她走的很是難看,她清晰的瞧著四周,一個個指手畫腳,她難免有些心情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