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員工要負責、守時和奉獻。”張馬中學的領導經常用這句話教育木子庭。木子庭深以為然。來到大顯小學的小木依舊把這句話作為當好老師的準則。對學生,生活、學習要負責。上課、上自習要準時,同事之間要多奉獻。
小木教書的時間久了,逐漸發現這所山村小學有很多特色,比如說校長。也許大顯小學其他方麵的特色就是校長獨特領導方式促成的。
一次,小木正上著課,講數學題講到半截。喇叭上傳來尚校長自信而高亢的聲音,“各位老師,各位老師,聽到廣播後馬上到辦公室開會。”喊“各位老師”幾個字是普通話,其他的字則是土話。一句吆喝老師們集合開會的話竟是不倫不類,同時還夾雜著一股濃烈的酒味。
這樣的情況常有,無一例外的是每次都使小木很鬱悶。宛如一個睡熟的人忽然被人連喊帶拍的弄醒,其中感覺自是令人不爽。
尚校長權威欲很強,他不希望下屬抵觸他的做法,反駁他的思想。偌大的一間辦公室,老師們正襟危坐,尚校長手舞足蹈大談特談。嚴厲批評一下成績搞不上去的老師,連珠炮般的轟炸一通那些不負責的老師。當然,每次有“貶”也有“褒”。當眾誇獎一個老師,“你看看人家咋弄的,你們就不能跟人家學學?”
用開會來中斷教學隻是大顯小學的特色之一。
本學期自春天以來,市下發了一個關於《城鄉清潔工程》的文件。村裏在清理垃圾時,一不小心推翻了學校的院牆。尚校長很著急,慌忙召集後勤兩個老師、兩個親戚補缺。為了有效率,他動員六年級全體學生搬磚。一下午課沒上成,小木想著晚自習總可以上了吧?想都別想,繼續搬磚。至於停下課來打掃衛生更是屢見不鮮的事。
在校年輕的特崗教師有五名,臨時代課教師四名。年輕人有能力、有活力、有魄力。尚校長對他們相當信賴,相當器重。不管有什麼任務都忘不了這些年輕人。小木在來的第一個學期,學校實行教師陪餐製度。早自習後,中午放學後,晚自習前,教師必須陪同學生一起吃飯。一位中年女老師由於某些原因,堅決反對,反正“我早自習後陪餐來不了,你看著辦!”尚校長很火卻無可奈何。
不過這個事情難不住尚校長,他找到小木談話。“你看李老師早自習不能來陪餐,你給咱攬上哇,就周二,周五兩天。”
“老師,我已經負責了不少了,一大周數學、科學、音樂、美術二十多節課,還有兩操。我怕力不從心,有心無力。”
“沒事,咱們大男人該多做就多做點。你也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幫她的,不是給她工作,而是協助我的工作。這下明白了哇。”
小木不得不佩服尚校長的說辭,無理卻似有理,令人無法反駁,隻能非情願的默然接受。
幫過李老師的陪餐,小木以為是該放手輕鬆的時候了。不料,另一檔子額外事又找上門來。五年級數學老師請假,巧的是語文老師也有事請假。這麼一來,重擔又落在年輕人肩上。小柳兼代上五年級語文,當然是有酬攬課。小木呢?除六年級原有課程兼代上五年級音、體、美外加早、晚自習,義務上課,看課。五年級的兩位老師請一星期也就罷了,居然整整一、兩個月。
小木有疑問,大男人是該多分擔點,但總不能每次讓大男人分擔吧!即便是分擔,兩個大男人為什麼待遇不同,一個義務,一個有酬?這就是張馬中學領導口中的奉獻嗎?他們嘴上說得比什麼都好,背地裏卻圖名趨利。
麵對這樣的事情,小木自然是不情願,但又找不出有力的理由拒絕尚校長無理又似有理的說辭。因此,小木一度陷入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