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霹靂刀譜裏記載的“霹靂刀法”是沙家祖傳武功。
三堂會審時胡龍說過沙利派到河間追殺他們的人用的便是霹靂刀陣,而五年前沙利為了得到“延圭鬆煙墨”,便是用“霹靂刀陣”將李延圭的後人滅門的。那時沙利以“霹靂刀陣”已相傳幾百年,沙家門客弟子早已外傳,早已不是沙家獨門武功為由來辯解。
侯孝雖覺得奇怪,但自己又不是很清楚沙家的事情,隻得看著沙武。
沙武翻著書,越翻越急,最後猛地合上書,咬牙切齒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本刀譜的?”
書生似被嚇到,竟結巴起來:“不……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問你什麼都不知道!”沙武一急,雙手揪住那人的領口怒道。
“武兒!”侯孝一看不好,忙出聲製止。
“別叫我武兒,聽見就煩!”沙武吼道。
侯孝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沙武吼完也愣住了,兩眼發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侯孝看那人被沙武揪得難受,不得不勸道:“你不喜歡我叫你武兒那就叫武弟好了,你先放開他,他失去記憶,不記得也是正常。”
沙武咬住下唇,放開那人,退後一步看向一邊,一言不發、
侯孝對那人說道:“很抱歉,這本刀譜對他很重要,所以他才對你如此無禮。”沉吟了一會,他提議道:“如果小兄弟你不知要去哪,不介意的話可願意與我們同行?”
“當然可以。”那人想都不想欣然應允,“可以與兩位……”他偷眼看向沙武,又馬上轉過頭來,“能與兩位一起同行,是我的榮幸,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我是侯孝,他是我二弟沙武。”
“原來是侯兄和沙兄。”那人一揖,奇道:“誒?你們是兄弟?那怎麼一人姓侯,一人姓沙?”
侯孝不知如何解釋,隻得說道:“這個,說來話長。”
“我倒不介意長,侯兄可以長話短說。”那人顯得很有興趣。
“這……”侯孝一愣,突然明白剛才自己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這人,怎麼說呢,很不著調。
沙武嗤笑道:“你這人真是奇怪,自己失去記憶不著急卻對別人的事那麼感興趣,我們不同姓關你什麼事?”
那人脖子一縮,低下頭不出聲了,似乎很懼怕沙武。
“那我們走吧。”侯孝說道。
那人點點頭,看到沙武把刀譜往自己胸前一塞,急道:“誒?那刀譜……”
看沙武一瞪眼,馬上聲音小了下來:“……是我的。”
沙武提起嘴角,眯起眼睛一笑,右手搭上他肩膀看著他,慢慢道:“這本來就是我沙家的東西。”說完便徑直走在前頭。
那人目瞪口呆,看向侯孝,轉而一臉憤憤。
侯孝頗為尷尬,隻得對他笑笑,伸手道:“請。”
心卻開始往下沉,看來沙武還是自認是沙家的人。看著前麵已經跨坐上馬的沙武,侯孝不禁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世的。
之前與靖王議事時,胡龍曾提過,他已經和沙夫人也就是自己的母親取得共識,沙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會在沙利兵變時陣前倒戈,將功贖罪,沙武也同意了。但最後卻是他在沙利失敗後與他一起逃到了玉泉山,並在那兒自盡……
這事發生時侯孝正在為太後保駕,殺出一條血路,玉泉山的事是鐵中玉告訴他的,可是鐵中玉並沒有詳細明說。
也許,這些事以後可以問問沙武。
是以後,侯孝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沙武坐在馬上,左手撐在馬上半俯下身,笑眯眯道:“不知‘山不知’兄有沒有興趣與我同騎一騎呢?”
那人一楞,問道:“什麼‘山不知’?”
沙武佯裝驚訝:“你既然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一問又三不知,一同行走又總不能小兄弟,小兄弟地叫你吧,這是我替你取的名字,還不錯吧?”
那人想了一會,說道:“倒是蠻不錯的,多謝沙武兄了。”
輪到沙武一愣,想不到本想戲弄他一番竟變成這樣,沙武
“切——”一聲扭過頭去。
侯孝忍住笑意,對三不知說道:“那山兄是想與我同騎還是與武弟一起?”
“啊?”山不知看看沙武,又看看侯孝,說道:“我……我還是與侯兄一起吧。”
沙武轉頭不滿地看著他,一臉被人嫌棄的表情。
山不知小聲地繼續說道:“沙兄……他身上有蛇。”
“哈哈哈哈——”沙武聽到後,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流驄打了一個響鼻。
山不知奇怪地看著他。
侯孝覺得自己已經快忍不住大笑出來了,但他硬是忍住,說道:“那山兄請上馬吧。”
山不知忍不住小聲嘟囔:“真是奇怪的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