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塵抬頭,兩隻大眼霧氣蒙蒙地看著他道:“你以前認識她麼?”
泗伯搖頭道:“不認識。”
李小塵眨巴著大眼問道:“那她為何要親你?還說你以前抱……抱過她。”
泗伯眉頭微皺道:“它對誰都如此說。”然後斜睨她笑道,“小塵吃醋了?”
李小塵搓著他的衣服角,害羞地點了點頭。
泗伯歪著臉邪笑地看著她,溫熱的氣吸吹拂到她臉上:“那要不要義父也親你一口?”
李小塵聽見此話,“噌”地一下從他懷裏鑽了出去,縮到離他最遠的角落裏,捂著心口道:“不……不用了,義父你別逗我,俺的心髒受不了……”
幾年不見,俺的純情小義父咋變得這麼奔放啦?
“義父啊,你這三年都在從事什麼職業啊?”
泗伯抄起旁邊的紫砂壺倒了杯茶,挑眉道:“還是像以前一樣混吃混喝。”
李小塵很是鬱悶,混吃混喝也分好幾種,遊手好閑吃老本不幹活也叫混吃混喝,讓個五六十歲的老富婆包養去當小白臉也叫混吃混喝。
泗伯這副熱情洋溢的樣子,很容易就讓她聯想到後麵一種……
雖然她很喜歡看日劇《夜王》,還超級中意裏麵的聖也,但是自己喜歡的人去做這種服務性行業還是讓她有點接受不了~~~
李小塵捧著自己的玻璃心,擦著眼角的小淚花,傷心地說道:“義父,以後我去掙錢,養活你,你就別再做了啊~~~”
泗伯喝了一口茶問道:“別做什麼啊?”
李小塵瞪眼哀怨地說道:“別去做麵首啊!”
泗伯成功地被茶嗆到,咳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噴出的茶水在墨藍色的地毯上繪出了一朵華麗的菊花。
李小塵流著麵條淚繼續說道:“你沒錢為什麼不承認,你可以告訴我啊~~~我就是去打十份工也要養活你。可是你……你太傷我的心了!我在龍門鎮找了你半天都沒找到,原來早就跑到富婆家裏去了。還有這馬車,這車夫~~~你說!你說!她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李小塵挑著蘭花指指著泗伯罵得口沫四濺,邊罵邊想,怪不得大家都喜歡演悲情戲,這樣說話實在是太痛快了~~~!
泗伯咳了半天總算順了氣,拍著胸口怒道:“誰說我去做麵首了?!”
李小塵冷豔高貴地瞪眼道:“那你說,這些錢都是從哪來的?!”
泗伯撫額,看來她最想問的還是這個問題,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我自己有一個莊子,管著幾十個農戶,每年收的租子夠我買一輛馬車雇個車夫了吧?”
李小塵扭著身子像個小媳婦似地問道:“真的麼?”
泗伯沒好氣地點頭道:“你現在就是在去山莊的路上呢。”
李小塵跳了起來,掀開墨黑的車簾向外望去,看到一排排高大的青磚瓦房,他們還沒駛出青龍鎮呢。
她咂了咂嘴巴道:“走得真慢!”再扭過頭來,已經變出了星星眼,“義父~~~你真的沒有勾引老太婆,跟她成親以後夜夜洞房,搞得她血氣枯竭而死以後再繼承她的遺產麼?”
泗伯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捏得喀巴喀吧直響,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她抓到麵前吼道:“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是從哪裏學來的呀?!”
李小塵閉眼抹了把臉上的“香露”,然後邊往外揪著自己的脖領子邊甜笑著安撫道:“義父息怒,息怒!這個是自學成才,自學成才,哦嗬嗬嗬~~~”現代八點檔的電視劇裏類似的題材早就被用濫了,古人的娛樂生活太少,思想又太過單純,還真是難以溝通啊!
剛才那個熱情似火的義父弄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現在這個暴跳如雷的義父才是她所熟悉的樣子。李小塵呼了口氣,雖然她又丟了個把人,但是這馬車中的氣氛總算不是那麼曖昧尷尬了,這人丟的也算值了。
泗伯正在氣頭上,一個人皺眉喝茶,李小塵也不理他,抓了個大大的軟塌放在背後靠著,吹著口哨翹著腳,抬首仰望天上的星光。
用這樣的姿勢仰望星空,三年內早已成為了她的習慣,天上的繁星一閃一閃的,最像義父的雙眼。
李小塵吸了口自由的空氣,看了看泗伯,又望了望夜空,隻覺心中無比滿足,天上最亮的那顆星終於又回到她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