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才落音,便聽得一個人拍手自人群中走出,身上的銀鈴叮叮作響,聲音嬌甜好聽,:“好,說得好,孫家一門出英豪,卑鄙無恥屬劉繇。”
眾人循聲望去,齊齊噤了聲,就連劉繇也一時忘記了發火,一雙眼睛直愣愣盯著來人,身後的小兵一個個呆若木雞,不時發出傾慕的歎許聲。
來人是一個年紀與我相當的少女,她每拍一下手,右手腕上的銀鈴就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那少女皮膚白皙光滑,朱唇皓齒,明眸之中散發著一股春風般的神采,瞧起來令人心醉神迷,隻見她著了一襲粉底白邊荷袖花裙,腳上一雙係蝶開邊白鹿皮靴,頭發以一根纖細的桃花結斜束垂下,宛勝星河瀑布,與身上裝束相得益彰,顯得更加清爽動人,俏皮可愛。
這樣的美人,就連我看了,也忍不住有些羨妒,更何況那些滿心欲念的男人,我微笑看她朝眾人走來,心想小時候總聽父王誇後宮那些夫人“國色天香”,見到眼前這位姑娘,我才總算明白了什麼叫真正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聽她讚賞孫家,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朝她微微施了一禮以示謝意。
少女手中勾玩著一個彩色的錦囊,衝我盈盈一笑,繼而走到劉繇麵前,俏聲道:“劉大人,我說的對不對?”
劉繇本身就是一個色中惡鬼,見到這樣的美人近在咫尺,三魂都去了兩魂半,哪裏還顧得上想別的,盯著少女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對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家籍,以便在下改日登門拜訪。”
太史慈眉頭深鎖,高喝道:“主公,請以大局為重。”
少女睨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嬌甜一笑,道:“大人要去我家,那可得將我的名字記在心上了,我姓古,小名萘萘。”
這名字怎會如此古怪?我在心裏喃喃重複了兩遍,當即明白了那姑娘是有意戲弄劉繇,捂著嘴,沒敢笑出聲來。
劉繇對這名字也頗有疑問,但還是訕訕叫了出來:“萘萘。”
少女“哎呀”一聲,嗬嗬笑道:“我才十六歲呢,劉大人你叫我奶奶,我可當不起。”
眾人忍俊不禁,齊齊哄笑起來,劉繇怔了半晌,伸手要抓少女,少女身如矯燕,翩翩然避開他的手,衝他作了個鬼臉道:“你就是這樣對奶奶的麼?”。
劉繇怒道:“臭丫頭,我以禮相待,你卻如此不識抬舉,我今日非把你帶回府做了我的小妾不可,太史慈,速速將她拿下。”
太史慈早已抑製不住心中之火,目中怒光一閃,喝到:“妖女受死。”銀槍一指,殺機大作。
我暗呼不妙,持了劍衝上前去,將少女拉至我身後,抬劍對上太史慈的兵器,泰阿劍與纓槍砍到一起,登時疾光炫舞,火花飛濺。
太史慈氣力強勁,殺氣凜冽,鬥了幾個回合,我便已覺腕上吃力,繞開那道剛猛之力抽身疾退,太史慈銀槍緊隨,如銀龍翱騰,直直刺向我的麵門,我倉惶低頭,銀槍順著我的發帶鏗然劃過,隨著發帶斷開,我一頭長發倏然散開,隨風傾瀉下來,太史慈一驚,道:“原來你是女人?”
劉繇也在一旁不住的道:“又是一個小美人,太史慈,別傷了她們,我要活的。”
我怒極道:“太史慈,我見你也是一名錚錚好漢,何以甘心屈身在這荒誕愚蠢的劉繇麾下?還幫他做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
太史慈被我這麼一說,麵上掃過一絲遲疑之色,緩緩收了纓槍。
少女來到我身邊,見對方鬆懈正是時機,解開手上的彩色錦囊,裏麵驀然飛出數隻五顏六色的蝴蝶,紛紛朝劉繇一眾人的方向飛去,在劉繇身邊不斷飛繞停留,少女輕搖手腕上的銀鈴,劉繇便像著了魔似的猥笑著朝太史慈腰上抱去,嘴一嘟強往太史慈臉上親,不住的道:“小美人,你跑不了了。”在場之人見到劉繇這幅膿包樣,禁不住又是一陣大笑,太史慈掙脫之餘又不敢傷到他,一臉憤怒無奈,長聲慨歎。
少女趁機拉住我,道:“趁他不清醒,我們快走。”
我倆齊齊躍上馬背,揚馬飛奔逃了出來,回頭看去,隻見太史慈和劉繇依舊在滑稽糾纏,我忍不住笑問道:“姑娘剛才用的是什麼法術?”
那少女溫柔笑道:“那招叫彩蝶紛飛,是小時候我娘教我的幻術。”
我了悟,與她欣然攀談起來:“姑娘一個人出門是要去哪裏?時值亂世,姑娘又生得天姿國色,就不怕遇上壞人?”
少女似有心事的勾挽著發梢,輕歎道:“我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本來公瑾哥哥跟我約好在瑤河畔等候,可是出門之時姐姐一再阻攔,便耽擱了兩天,我到瑤河邊的時候,公瑾哥哥已經走了,他在樹上用劍留了字說壽春的伯符哥哥有要事找他相商,讓我先回家,他辦完事再去找我,我難得才可以逃出家裏,他既是在壽春,我就去壽春找他好了,途中遇到壞人,我便用剛才那招對付他們。”
“公瑾哥哥?是廬江的周瑜周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