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林夫人卻也添了一個女兒,就是林紫鬱。
又過來兩年,那裴氏又添了一個兒子,取名紫君。
從此後,裴氏的尾巴便翹到了天上去了。偏偏紫鬱又體弱多病,林夫人自然不想自己的女兒比那青豔差了,所以便送到了鳳回山去學武。
如今女兒學藝歸來,也該替自己爭口氣了,瞧女兒的花容月貌和一身脫俗的裝扮,當下,便點頭允了女兒去騎馬。
她的鬱兒本是學武的,自然要與京城裏那些千金有個不同,何況,她女兒的如花容顏又不是見不得人。
林丞相氣得幹咳兩聲,道:“早晚你會把她寵壞。”
其實不用寵壞,這人兒如今已是一肚子的壞主意了。
林紫鬱回到鬱香閣,便命綠肥將昨日才做好的那身紅色騎馬裝捧了出來,換下了身上月白色衫裙。
這是一身石榴紅衫裙,衣服款式確實別致,該肥的袖子很窄,裙身卻很寬鬆,腰間束著一條不到兩指寬的金色腰帶,密密匝匝纏了五六圈,一直從腰間纏到了胸脯下。襯得腰肢愈發細軟,襯得身形妖嬈多姿。
綠肥和紅瘦還從未見有人穿這樣的衣服。美豔到極致,隻是有些太過紮眼了。
“小姐,你確定要穿這身衣服嗎?”紅瘦問道。
“自然,不然做這衣服不穿,難道要壓箱底嗎?”說罷,令紅瘦到院子裏剪了兩朵早開的玫紅色牡丹,插在花瓶裏。然後便將綠肥紅瘦轟到外屋吃茶,自己卻端坐在梳妝台前。
菱花鏡裏映出林紫鬱的花容月貌。
白玉般精致細膩的臉龐,一雙儂麗的大眼睛,流轉間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絢爛明媚。不笑時看上去清麗娟秀,不算絕美,一笑時,頰上一對梨渦好似盛滿了蜜,甜蜜得令人眩暈。
紫鬱歎了口氣,老天總算還是待她不薄,這一張臉還算令她滿意。
瞧了一眼綠肥為她精心梳成的發髻,心中默念著,對不住你的勞動成果了,綠肥。
動手從落雁髻上挑出來一大溜烏發,在腦後梳成一個馬尾。
落雁髻配馬尾,別致的有些不羈。
又把花瓶裏那兩朵開的正豔的牡丹插在鬢邊,替換了那支碧綠清澈的翡翠簪。接著又拿起黛青,在纖長的黛眉上,描呀描地,不一會兒一雙蠟筆小新的眉毛便成型了。然後便敷粉,將好好的一張玉臉敷成了白色的,隻在臉頰處揉出兩片暈紅。
接著又來糟蹋那一雙飽滿小巧的朱唇,朱砂輕輕一點一揉,兩片嘴唇的中間部位便多了一顆櫻桃。
一切收拾停當,便從屋內婀娜而出。
隻聽得“啊呀”一聲,跟著“噗嗤、哐啷”一片亂響。
正在吃茶的紅瘦噴了一地的茶水,正在端茶的綠肥打碎了手中的茶杯。
“小姐,你---你這是---做什麼?”紅瘦纖指顫巍巍地指著紫鬱,驚異的無以複加。
紫鬱盈盈一笑道:“出去踏青啊?”
“這樣出去,不行,我要去稟報夫人去!”綠肥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要轉身出屋,去稟報夫人。
“綠肥,你方才喝茶了沒有?”
“喝了啊!”綠肥有點莫名莫妙,小姐這個時候問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做什麼?
“那就回屋裏歇著吧!”紫鬱笑眯眯地說道。
綠肥看到小姐笑得狡猾如狐狸,忽感不妙。一瞬間,似有一層黑霧當頭罩下,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紅瘦,把綠肥扶到床榻上去!”紫鬱命令道。
“小姐,你在綠肥茶裏下迷藥了?”紅瘦呆呆地問道。
“怎麼,你也要喝迷藥?”紫鬱知道綠肥的性情,是絕不會允許自己這樣裝扮出去的,所以事先在她專用的杯子裏下了迷藥。紅瘦就不同了,這丫頭比較好使喚。
紅瘦聽了紫鬱的話,便一陣戰戰兢兢外加哆哆嗦嗦,二話不說將綠肥扶到了床上。
兩人安置好綠肥,紫鬱又在紅衣外披了一層白色罩衫,用一塊白巾蒙了麵。否則,她這樣子妝扮,是絕對出不了府門的。
當下,主仆兩人騎了馬,如同出了籠子的小鳥般,一路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