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快,年二十四又來了,樂蝶的生日也到了。
前年還收到十三送來的文房四寶,而現在卻物是人非。
其實我很不想過這個生日,每一次我都會想起曾經和胤真的種種、和十三的種種,而真當這些像放電影一樣的從眼前掠過,我竟又是如此的心酸。
今天我並沒有做任何準備,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的開門、招呼客人、打烊、回到自己的小院。胤真也有十多天沒來了,我想現在的他應該是忙得吧,畢竟快過年了,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是這樣忙的。
我替自己做了碗麵條,‘生日快樂’我衝自己說著,然後埋下頭去吃完的麵。
屋內的燈光不亮,還總有一股子煤油味,可是若不用這煤油燈,那蠟燭的火更是隨風忽明忽暗的,所以自從來到這大清,我就開始極度的佩服愛迪生,電燈的用處真是太大了。
百無聊賴之時,唯有洗澡是讓我開心的事情了。
我忙著添著柴、燒著水,然後又一桶一桶地從廚房裏提到房間,哎,過去洗一個澡也真難!終於完成了先前的體力活動,將身子沒入水中的一刹那,整個人都要歡騰起來了。水溫雖然有些些的燙,但還是很舒服的,我順手從旁邊的盒子中取了些花瓣灑在水中,花瓣浸著浸著就沒入的盆底。許是天氣冷的原因吧,水還是在我的極度不情願中從熱到溫,從溫到冷。哎,要是小雲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幫我添上水的。
‘算了’我用了很大的勇氣猛得從水中起來,雖然屋內沒有風,我身上積下來的熱還是一下子就被蒸發了。我將早已準備好的厚棉布(現在還沒有毛巾,厚棉布可是最吸水不過的了)完好地裹在身上後就直往臥房衝,要知道我早已將炕燒上了,被子也鋪上了,衣服也全在被窩裏呢,現在想想,可真是夠暖的,‘嗬嗬’我不竟笑出聲。
“笑什麼呢?”四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耳畔,而後他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那一副場景,四爺坐在我的床邊,望向我來的地方,而我隻是沿腋下裹了一塊及膝的棉布,我立在臥室的門口,望向他坐的地方,空氣仿佛一刹那就凝固了,我的腦袋空空地什麼也想不起來。
“別凍到了”四爺走到我麵前一把把我抱起來,他的臉分明紅得很異樣,抱我的手也刻意地僵硬著。
“胤真。”我小小的低呼,靠在他的胸膛裏的臉開始迅速的紅起來,我聽到他的心跳,那般地急促。
“進被窩吧!”我已被他迅速地塞進被窩裏。
被窩裏很暖,烤得我的臉越發的熱燙了。‘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一點沒聽到聲音呢?’我的腦袋飛快的搜索著,可是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咳,樂蝶,我是過來給你慶生辰的,誰知道你在洗澡我便先在你這房間裏坐坐。”他顯然刻意平緩著自己的情緒,先前臉上的紅暈竟還沒有下去。
“哦”我傻傻地躺著,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這樣的尷尬氣氛,不知道何時才能將衣服穿上。
“咳…咳…咳”他突然又猛烈地咳了起來,十天前他不正是這樣的咳聲嗎?怎麼這麼久了竟沒好呢?
“怎麼還沒好,過來給我看看。”我坐起身來,把他拉到床邊坐下。他坐在了我的麵前,臉卻分外的紅了。
“啊”我示意他張開嘴。
“啊”他學著我的樣兒,果然,扁桃體是發炎了。
“嗓子發炎了,都吃了些什麼藥啊!太醫就沒給瞧瞧?”我問著,可話語裏不知怎的竟有了埋怨和心疼。
“給瞧了,隻是這兩天忙的事太多,幾乎夜夜通宵,所以這病好像是沒有什麼起色。”
“這麼拚命幹嘛啊!身體是自己的,要是垮了下來,看你還不後悔。”他就是這麼勤政,哪怕是自己當了皇帝後都是如此,甚至更為勝之。“今個兒的藥吃了嗎?”
“忙著往這兒趕,卻是忘吃了。”
“飯呢?”
“粗粗地吃了幾口。我以為,你會準備豐盛的東西等我呢。”他忽然像是個委屈地做錯事的孩子,而我卻像是個嚴厲的母親。
“我起來給你做吧。”我正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竟然還是那副行頭,我居然忘了自己還沒有換下那塊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