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市街道車流如織,汽笛聲不絕於耳,皓月當空、繁星點點,耀眼如柱的車燈與兩邊高懸街燈相輝映,把夜空裝點得恍如白晝,高樓大廈包裹在五顏六色霓虹彩燈之中,或明或暗撲閃,彰顯著夜色迷離,傷感、躁動音樂旋律彌漫於城市上空,起起伏伏吟唱,宣泄著城市鬧騰,海州是一個不夜城,十二點,僅僅是夜生活的開始。
“趙哥,龍仔那小子,你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他吧。”車內,坐於副駕位置上一位黑瘦精幹、三十多歲的男子向後轉頭詢問,他叫巫海豐,是一家汽運有限公司的老總。
“嗯,那小子,當年分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聽說他到青寧發展去了,幾時又回來了嗎?”後排座位上,一位戴著黑色墨鏡男子淡然答道。他叫趙飛揚,海州金福酒業有限公司的總經理。他望著車窗外的街景,多年前那血雨腥風的一幕又浮現腦海,嬌柔白裙倩影就這樣倒在血泊裏,他微閉雙眼,隱隱的劇痛慢慢襲上心頭,眼角有淚水輕輕滑落。
“聽說就是前年重回海州的,他現與人合夥開了一個化工廠,廠名好像叫‘龍翔化工廠’什麼來著。” 巫海豐答道。
“嘎吱--”幾輛黑色小車相繼在“醉夢俱樂部”大門前停下。車門打開,趙飛揚從車內鑽出,盡管眼睛被厚厚的墨鏡罩著,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其濃黑眉毛、高挺鼻梁,厚實嘴唇,依然可以斷定這是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龐。棱角分明的五官彰顯主人剛毅個性,高大挺拔的身姿在燈光聚焦下,更顯神采飛揚。他仰望著眼前“醉夢俱樂部”幾個大字,恍如隔世。其他車輛上的男子也紛紛下車,聚攏在趙飛揚周圍,靜默等候安排。
“趙哥,他們在裏麵,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巫海豐有點焦慮的說道。
“你在前麵帶路,進去吧。”趙飛揚發話。
趙飛揚一行十二人仰首闊步邁進“醉夢俱樂部”,大廳裏,空蕩無人,嘈雜刺耳的混亂叫罵聲從裏間的一個包廂裏傳出。地毯上一片狼藉,到處散落著砸碎的玻璃和殘缺的桌椅,隻有牆頂搖曳著幾盞名貴水晶壁燈,還能映照出這裏的富麗堂皇。他們不時踩到地麵碎玻璃,發出“喳喳”響聲,到了包廂房門口,趙飛揚直接扭開門鎖,用力推開,卻見一位肥臉、寬嘴的四十歲中年男子正被幾名彪形男子反扭得不得動彈,看到進來的十幾號人,裏麵的人一臉愕然,隻有跟前一位瘦高精幹男子尚無反應,狠狠繼續揮上一拳,被反扭著手的男人嘴角立即有鮮血滲出。
“龍仔,住手”,趙飛揚的一聲怒吼,就像晴空裏的一聲巨雷,把包廂裏的人們都震得呆若木雞,瘦高精幹男子聞聲回轉,一臉驚詫的望著趙飛揚,瞳孔發亮,震驚,欣喜,激動,表情因為極度的變幻而顯得有點扭曲。
“趙哥,是你?是你?你怎麼來了?你還是願見我了,你願見我了。”叫“龍仔”的男子名叫龔小龍,多年前與趙飛揚是鐵兄弟,趙飛揚的突然出現讓龔小龍十分驚訝,他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趙飛揚摘下墨鏡,英俊五官如刀削一般,格外有形,隻是眼角的一道疤痕,像細小蜈蚣直逼眼瞼,讓英氣逼人的臉龐透著幾分陰冷,他用眼角餘光橫掃了整個包廂,冷峻目光讓人不寒而顫。
“龍仔,你越發出息了哈,多年不見,依然威風不減。”趙飛揚一臉嚴肅,正色厲喝。
“趙哥,他,他把我兄弟給打成重傷,我兄弟還趴在醫院裏呢。”龔小龍有點愧意的辯解。
“先放開他,他是我這位兄弟的親哥。”趙飛揚手指巫海豐,並拍了拍龔小龍的肩膀,轉用極為平和的語氣說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坐下來談,不要這樣動不動就用拳頭說話,這是最沒有出息的解決方法。”
“嗯”,龔小龍依言揮手叫手下那幾名彪形漢子鬆開了手。
被毆打的男子叫巫天成,巫海豐的親哥,也是“醉夢俱樂部”的老板。因為“醉夢俱樂部”從事的主要業務是色情服務,所以龔小龍一進來砸場子,巫天成不敢報案,隻打了個電話給他的弟弟巫海豐,希望他派些人來救援,而巫海豐得知鬧場帶頭人是龔小龍時,就立即想到了新近交往甚密的一位好友趙飛揚,他知道趙飛揚多年前是龔小龍最好的兄弟,得知龔小龍一生中最為敬重的一個人就是趙飛揚。巫海豐不想把事情鬧大,就飛車跑到趙飛揚家裏,把坐於電腦前正亂侃瞎聊的趙飛揚拉上車,直奔“醉夢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