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凝轉轉眼珠,心下已是斷定他絕非凡人。是以,定定心神,神色恭敬的問安,處處彰顯出大家閨秀的氣質來。“公子這廂有禮。”
冷寒看出她的拘謹與刻意疏離,“我與子卿乃是生死兄弟,你既喚他子卿哥哥,自然不必與我這般多禮,便喚我九哥吧。”
兮凝還眉間一緊,偏頭看向孟子卿,詢問他的意思。冷寒見她的小動作,伸手輕咳一聲,孟子卿自是不敢多話,何況本來皇帝願意與兮凝親近,那對她也是極好的。如今天子掌權,天下莫敢不從。是以,輕輕點頭。
兮凝咽下自己的意思,回身笑著叫道:“九哥。”
冷寒麵上這才好看起來,在屋內不是沒有看到他們極為開心的談笑,終究還是忍不住出來一探究竟。
這日起,幾人便經常一同攜伴外出,賞花看景,共賞夏末風光,日子過得倒是好不愜意。
小鎮街道上,兮凝帶著幾人從路上走過之時,路上總有些鄉親十分親切的過來同她打招呼。“想來凝兒在這裏為人是極好的。”冷寒在一側感歎著。
兮凝和剛剛路過的鄉親到完別,這才回過身來。“九哥,此話怎講?”
孟子卿笑道:“你看,周圍路過的鄉親都會停下腳步來同你說話,這還不是顯得你為人極好嗎?”
兮凝不甚在乎的搖搖頭:“不過是鎮子小了些,相互之間總是相識的罷了。”
錦兒卻在一側插言道:“才不是呢!我們小姐便是心善的緊,誰家有個什麼事,我們小姐能幫趁便幫趁的。”
兮凝輕聲嗬斥,“人與人之間本該如此,我平時也沒少教給你這些道理,怎得你就是不明白?”
錦兒氣鼓鼓的嘟了嘟嘴,徑自上前而去。“反正小姐便是心善,我是壞人就是了。”
“小時候的小霸王,如今居然長成這麼知書達理的姑娘了,凝兒變化可真大。”孟子卿調侃道。
幾個人的對話,逗得冷寒停在原地哈哈大笑。兮凝忍俊不禁的搖頭,回身對著孟子卿撒嬌,“我自小便是這樣的性子,子卿哥哥莫不是今天才知道?”
孟子卿釋然的笑,“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凝兒怎麼樣都是好的。”
兮凝這下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隻好打個馬虎眼過去。再向前走了幾步,兮凝看著街上賣的紙鳶有些出神。
孟子卿見她隻愣愣的看著五彩繽紛的紙鳶,心裏一時不知是何滋味,隻一同愣愣的看著出神。那還是他們幼時,曾玩過的東西。剛來的時候,孟子卿初到師傅家,人生地不熟的,每日除了課業便喜歡到處轉轉。這日卻看見師傅家的寶貝孫女在那哭。他一時好奇便走過去詢問,小姑娘將自己精致的衣裳不管不顧的蹭在地上,擦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好生令人心疼。原是她的紙鳶斷了線,跑丟了。
“你別哭了,我再幫你買了個便是了。”孟子卿端著小小的個子坐在地上,有些心疼的看著她,語氣溫柔小心的安慰著。這幾日以來,對於這個總是優雅大方的小妹妹,他隻覺好奇卻不敢親近。
兮凝不管不顧的哭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本就是家中幺女,家裏的哥哥們都讓著她,骨子裏的性子便是傲嬌到極點的。
孟子卿隻得再次安慰,“你別哭了,再哭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兮凝一抽一抽的哭著,“便是你欺負我了的。”
孟子卿一時愣住了,這帽子扣得未免太大了些。
兮凝見她愣著,這才斷斷續續道:“我的紙鳶丟了,再買一個也並非原來那個!你莫不是欺我年齡小,不懂得這些。”
“那你說怎麼辦?”
兮凝將手拉開一道縫,悄悄從手縫裏看他,帶著哭腔道:“你得再給我做一個才行。”
孟子卿無奈的皺眉,最終還是沒辦法,終是妥協,為此還在小鎮上特地找了師傅去學習,後來才把這如何做紙鳶給學會了。小丫頭這才高興起來,也是從那次起,兮凝便經常跟在他後麵喚著子卿哥哥。
孟子卿將目光轉向現在的兮凝,兩人對視一笑,世界上仿佛再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隻有他們兩個互相凝望。
冷寒看不過去,悄悄拉著倒回來的小丫頭錦兒,悄悄的問:“他們怎麼回事?”
錦兒不知所以然的搖搖頭。冷寒隻得走上前去,打斷出神的兩人,對兮凝說道:“你可是導遊,怎麼在這發起呆來?”
兮凝麵色通紅的低下頭,跺跺腳,快步離去。冷寒輕咳一聲,對孟子卿道:“終究是在大街上,還是要注意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