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蚩尤,薑姓神農氏炎帝的後裔,繼承北冥玄武的絕強天賦,乃是北方之帝顓頊的直係血脈!
他——蚩尤,縱橫山林,力抗自然天災,得悟冰火共震之法,後遇天界‘荒唯’諸神,為其賞識!並拜於神農隱者為師,理百藥,通陰陽,終得生死之道,聚天下凶怨生魂,以至奇‘緋魂鐵’鑄劍封魄,是名‘無方天滅’!
以蚩尤的先天稟賦,以及後天絕苦修練得來的力量,無論是正是邪,都已決定了他是三界曆史中罕有的無敵存在!
他完全沒有理由敗給姬軒轅,但他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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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唬……吼……”
如同洪荒猛獸般的嘶吼,是從一名垂跪於地麵的中年男子身上散出。
仔細看來,他被籠罩在一團氤氳血霧之中,渾身竟然猶如火焰般赤紅,皮膚下麵的粗壯血管凝集成龍形一般蜿蜒扭曲,如同惡龍翻海,帶給這名中年男子無與倫比的痛苦,麵孔肌肉劇縮,額頭上如同疙瘩的肉角此時已經撐出鋒芒畢露的龍角,然而由於人類臉型問題,他此時倒更像是一頭魔怪般的‘牛’,而多過於像‘龍’。
旁邊屹立的另一名男子,微微露出了不忍神色:“似乎‘血龍壁’的毒性發作一次比一次強了,你若堅持不用同族生命來祭抵‘血魂之契’,隻怕很難再撐過一年……看來我不應該把‘雨師妾’被擒的消息告訴你,蚩尤。”
“……嗄……嗄……我沒事,沒事,‘雨師磐’。”
“沒事?”被稱為‘雨師磐’的男子苦笑道:“孽毒‘血龍壁’能逆闕元神,將你渾身精血煌燃焚滅,從體內蒸發,而最終使你變成幹屍……”
雖然痛苦仍舊撕心裂肺,但蚩尤還是勉強出聲:“蒸發精血並不能取我性命,隻要同族鮮血補氣回元便可以了……”
‘雨師磐’搖了搖頭:“也虧得你通曉百藥,竟然想出了同型輸血的方法來克製這天界孽毒,但‘血龍壁’的特性極戾,你這方法,無疑是飲鳩止渴,遲早都會有失效的一天。”
“能撐過一天便撐吧,為了我自己生命的延續,就得以我同族親人的生命為代價,休想!”
“唉……沒有用的。”‘雨師磐’歎了一口氣:“他們的造勢已經成功了,在‘華穹’一脈的渲染下,你在世人麵前的形象已經是嗜血狂魔,連親人都不放過的暴君。即便是你再解釋,又有誰會相信你吸取同族鮮血隻是為了鎮壓‘地垠’眾神在你身上下的‘血龍壁’孽毒,而根本不會傷其性命呢?!沒人會相信的,就連九黎聯盟內部都已經開始對你懷疑……這個世界太落後了,人們也太盲目了。”
蚩尤神情怔澀,啞聲嘶吼:“……嗄……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隻要救回我的妻子……我隻要救回‘雨師妾’……‘雨師磐’,她是你妹妹,你會幫我的,對嗎?”
‘雨師磐’神色默然:“我們‘雨師’與‘風父’一族是不可能公然決裂退出‘天界’的,即便是我傾死相助,也於事無補啊……‘華穹’已經派下‘風後’傳予姬軒轅八陣衍圖,又為其籌劃鑄造絕世神劍……唉,蚩尤,你為何就這麼固執呢?隻要你肯歸順‘天界’,答應與姬軒轅‘黃帝’一脈共掌天下,不是什麼紛爭都沒有了嗎?何必呢……”
“不!!”
蚩尤猛地仰天長吼,渾身筋脈當即撐破表皮,鮮血淋漓。
“我是不會向那群虛偽小人屈服的!什麼狗屁‘神’!我呸!!”
“唉……”
‘雨師磐’閉眼微歎:“我或者不應該說的……你聽好了,在大陸的極西之地,也有人類繁衍,那裏存在著另外兩股破碎虛空界限而來的宇宙神族,其為首者名為‘奧丁’與‘宙斯’。你若執意不歸順‘華穹’,我們‘昆侖’一脈亦隻能采取中立措施,剩下的唯一轉機便是這西方的兩大宇宙神族……但他們早已屈服在‘天界’的創世威儀之下,肯不肯為了你而插手人世之事,實在說不定……”
蚩尤笑了笑,溢出滿嘴鮮血。
“但正如你所說,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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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西方眾神達成盟約的結果是令人滿意的。
蚩尤望著阿爾卑斯山的大雪,恬靜的笑了。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存在著‘零’這樣的恐怖力量,再過一段時間,隻要再過一段時間,即便是天界也無法幹擾人世了。
恩,‘雨師妾’,等我回來。我很快就能把你從姬軒轅身邊救出來。
他默默地想著,望了望白雪覆蓋的大地。
這蠻荒之地還真原始,人口如此稀少,算了,我還是盡快回神州大地吧。
那裏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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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經過一條大河的時候,蚩尤停了下來。
河裏蔓延著血腥,好濃厚的死亡氣息。
他記得這條河的名字,當地居民稱之為‘底格裏斯’,來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抬頭,黑雲蔽日,翻騰如墨。
望著遠方模模糊糊的靠河大城,那是方圓百裏之內所有遊牧民族的日常交易中心,但現在已無絲毫生氣,籠罩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靄。
“嘿嘿嘿嘿嘿……”
蚩尤笑了,邪笑。
“想不到在這西域極地也會遇到同道中人,恩,是神州大荒的絕強凶神,還是那些勞麼子鳥神所說的西方魔鬼?”
他決定去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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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果然還是彪悍人種的血液質量好啊,呼……這麼多人……十幾萬生魂鮮血,大概足以讓我恢複三成以上的神能……”
蜿蜒蛇軀本應是冰冷的,但此時吸收了城中十九萬慘死人類的新鮮精血,原本墨綠的皮膚已經赤紅且滾燙,清晰可見的血管內急速流轉的龐大‘命能’,幾乎將心髒都貫轟欲爆。
這份靈魂深處的舒坦與力量充盈的快感,‘提坦神’已經記不起上一次的享受是什麼時候了,自從被擊敗之後,他一直在逃。
“嗄……嗄……不能回去,但這附近的人類已經被我殺光了,恩,待我完全消化吸收這股血能之後,就去傳說中的東方吧,那的人應該不少……足以使我恢複十成狀態……”
四周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每具屍體都被撕得支離破碎,斷手,破胸,挖腹,裂頭……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眼睛都是睜到了最大限度,死不瞑目。
這是一場大屠殺。十九萬之數,放到現代或許不算什麼,但在五千多年以前,那是滅族。
怨氣衝天,黑雲蔽日。
沙……沙……沙……
細朦朦的,下雨了,是蒼天憐憫城中的十九萬怨魂,要用雨水洗滌戾氣嗎?
屍山上,半人半蛇的提坦神滿麵猙獰,閉目吸收吞噬在神體內的邪能。
驀然,心髒猛地一縮。
提坦神連忙睜眼,望向前方。
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做為曾經的主宰,神體原力讓他看到了那股妖異非常的‘氣’。這股‘氣’絕對不是那些自命正義的神散發出來的,他分不清楚這是魔鬼的氣息還是怨恨的執著……仇恨憤怒的意念很濃,是殺氣?
“高手……”
提坦神有些忐忑不安。
“他媽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強者單憑氣勢就能讓我心懼,絕對沒有!但,但這股感覺讓我如此心寒……難道我已經失去了神格,不再是過去的萬能‘提坦’?”
蛇神提坦額頂冒出細微冷汗,相信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滴冷汗,明顯是那股‘氣’逼得他震顫。
終於,一條淡淡的人影在濃厚的‘氣’中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