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陸西麵,有一片深綠色的森林,或許是因為這片森林的樹長得過於茂密,而且曾經傳出過神隱①的事,周邊的人們世世相傳警告後人不要接近它。因此,這片森林被稱為“黑暗之森”,幾百年來沒有人敢進入。
穿過黑暗之森,來到其最深處,竟出現了一個山穀,這個山穀四處環樹,還有一處一眼望不到高的瀑布,風景煞是優美。
而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幾座簡雅房子坐落在其中。在這其中的一個房子裏,古風古色的木雕床上躺著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孩童。
孩童精致的臉蛋上眉頭緊皺,不難看得出他正被什麼噩夢糾纏。在他身邊,站立的是華月係和兩個九、十歲的孩童。一個長著一副娃娃臉,嬰兒肥還未從他臉上褪去。另一個則一臉冷酷的模樣,淡漠的眼睛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呐,師父,他什麼時候醒啊?”娃娃臉小孩一臉好奇地問華月係。對床上那個將會是自己師弟的漂亮小孩,他可是看了一眼就喜歡得不得了。
華月係捋捋自己的胡須,眯起雙眼,看向床上的琴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或許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
娃娃臉小孩撇撇嘴“哈?切,師父真討厭,這樣說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啊。”小孩扭過頭屁顛屁顛地跑到自家師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晃啊晃,撒嬌地道“師兄~你說咱們小師弟什麼時候會醒啊?”
冷酷小孩斜著眼瞥了他一眼,轉而將目光定在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久久不移開眼睛。
“嗬嗬...嗬嗬..”娃娃臉小孩訕訕地放開手,“額...對不起啦,師兄,我不是故意的...”他怎麼就忘了自家師兄非常討厭別人碰他呢,自己這個笨蛋!
“嗬嗬.....師兄,你就告訴我唄~”不敢碰師兄,娃娃臉小孩雙手交握在胸前,可憐巴巴地看向師兄。
冷漠的師兄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抬抬下巴“這不是醒了。”
“嗯嗯,醒了....恩?醒了?”娃娃臉小孩一聽到琴染醒了,眼睛一亮,猛地跳起來,嚷著“我要看,我要看。”跑到床邊,果然見琴染睜開了眼睛。
“恩....這是哪兒?”琴染剛睜開眼睛就覺得自己所在的不是熟悉的房間,現在他頭腦中還是一片混沌,有點搞不清現狀。
“在哪兒?你在我們清秋穀哦。”不等華月係說話,小孩便搶先回答了去。
“對了,你還不認識我們呢吧,我是你二師兄郝天宇。這位呢,是咱們的師父,華月係。至於這個冷冰冰的,是咱們的師兄鳳棱,記住了嗎?”眨巴眨巴眼睛,郝天宇一幅“不懂還可以問我哦”的模樣,期待的望向琴染。
而此時琴染卻沒聽進去他的話,他的腦海中回放著絕仙崖上的畫麵,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扯出一抹笑,強作鎮定地望向華月係“老前輩,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還是謝謝您的收留,我...我還得回去,我父母還在家等著我呢,不能讓他們著急。”說著掀起被子作勢要下床。
華月係挑挑眉毛,有些失望琴染表現出來的逃避,但又一想,他還隻不過是個孩子,能這樣倒也算是不錯了。不過....既然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弟子了,那麼他就絕對不能軟弱!
“你還有家?”尖刻的話從華月係嘴裏緩慢而出。
琴染聽到渾身顫栗,幾乎要連被子也抓不穩,艱難的勾起唇角“前輩說笑了,我怎麼會沒有家呢。啊,我得趕快回去,出來這麼久,母親會訓我的...”
華月係冷冷地看著琴染,“你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每一個字就像一把刀,刀刀刺入琴染心頭,他連笑都扯不出來了,嘴唇微微抽動著“老...老前..輩,您在..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華月係默不作聲,僅僅用眼光盯著琴染。郝天宇和鳳棱兩人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也不敢多吭聲。一時間,屋內一片安靜。
不消片刻,琴染黝黑的瞳目裏變得波光蕩漾,再也忍不住喉頭的哽咽,淚水決堤而出。他圈抱住自己的腿,第一次像小孩子一樣哭得歇斯底裏,悲愴得令人心頭酸澀。
①神隱:意即“被神怪隱藏起來”,受其招待,或遭誘拐、強擄,而從人類社會消失、行方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