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雖然也有患病的人,不過都隻是零星個例,總體上算是相安無事了。

教練一番話,聽得眾人臉上的肉直哆嗦,頸椎都開始隱隱作痛。常薇薇揉著脖子問教練說,刀不是都收走了嗎?那廟裏的刀是怎麼回事呢?

教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說你問得好!曆史就這麼巧合。在民國時,一天夜裏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村尾挨著亂墳崗不遠有座荒宅在暴風雨中倒了。第二天人們收拾廢墟時在民房地基下麵發現了十把黑紅色的屠刀。據說當天就有幾個古董販子聽見風聲來看過,還待了好幾天,最後和村裏敲定了價格收了這些刀。結果,第二天你猜怎麼著了?幾個人全死在屋裏了,脖子都快爛沒了,噴的滿屋子都是血。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收這刀了。

禍不單行,屠刀重見天日不久,那種傳染病卷土重來,患病的人越來越多。為了辟邪,人們趕緊在村頭馬神廟旁邊蓋了間土地廟,把刀封在了廟裏,這才算壓住了怪病的蔓延。

一晃到了文革除四舊的時候,馬神廟被當地革委會拆了,但是旁邊的土地廟就是沒人敢動。有幾個紅衛兵不信邪想衝進去砸了泥像,結果腿還沒邁就直接被群眾按在地上,招呼家裏抬回去綁了起來。

這麼邪乎啊!閆豆豆咬著牙,臉皮不由自主跳了幾下。

教練說的口若懸河眼睛放光,給人感覺倍兒來勁。他大拇指一挑指著對麵的辦公室說,光說不練嘴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能說會練真把式!那把刀此刻就在我屋裏放著呢!怎麼樣,過去開開眼吧。

這幾個女的一聽,腦袋搖的跟布朗鼓一樣,心想,開玩笑呢!潰爛致死,噴血而亡,教練我們隻是過來考個駕照而已啊,不用這麼玩命吧!

閆豆豆說,教練,您膽子也太大了!這種刀您也敢大半夜給弄出來?也不怕出啥事?

教練說,我也不敢啊!但是趙飛說用個一兩天沒事兒。他說刀一直封在廟裏不像在地下埋著得那會容易傷人,初見天日時邪煞陰氣不至於太重。

閆豆豆又問,這個刀怎麼辟邪啊?

教練摸了摸剛剃的頭,說從醫院回來以後,張曉雯一直在辦公室沙發上暈著,我打了一圈電話,最後半夜三點多才把刀弄回來。按理說我這是學雷鋒做好事,我怕啥?啥也不怕!不是我吹,你們教練向來走的正,行的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昨個夜裏我心裏那個哆嗦,不是我膽小!你們想想看,那東西可是從廟裏神像下的土坯裏拋出來的啊!我一路上躡足潛蹤,偷偷摸摸,進院時生怕有人看見。雖然這個院裏晚上就看庫房的老李頭一個人,但是架不住心裏虛的慌,實在太緊張了。我在辦公室裏戳著刀看著張曉雯,好長時間才緩過勁來。那刀比我肩頭還高一截,在月光下麵都放藍光,你說我就是一駕校教練,我哪知道下麵該幹什麼……後麵的事兒都是趙飛一樣一樣告訴我的,別說還真有講究,首先張曉雯要頭朝南腳衝北,然後把刀枕在她腦袋下麵,刀刃衝頭頂,刀尖指東,刀把衝西。不過這把刀實在太長了,隻能讓張曉雯枕著刀頭,刀把用板凳撐著。

戴岱眼睛瞪得溜圓聽得有滋有味,難以置信地轉頭對身邊的張曉雯說,哇塞,你可真行……話說了一半,突然發現張曉雯沒了。

人們趕緊中斷了話題在周圍找了一圈,最後一無所獲,隻好坐回原位,麵麵相覷,一言不發。這個張曉雯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誰也不知道,她就像個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