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極,你逃不掉了,還是把那東西交出來,留你一條性命。”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猶如四麵八方傳來。
過了好久,無人回應,引得那人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怒聲說道:“給命不要命,那就休怪我不顧同門情誼了。”
話音初落,紅樹林內立即傳出一陣大笑。
漆黑的夜裏,絆倒在地的易逸看著近在咫尺的老人的容顏,聽著他老邁的笑聲,笑的肆無忌憚,笑的痛快無比,笑的眼淚橫流。
易逸剛剛摔倒的驚嚇在這長聲笑中化為了擔憂及疑惑,莫名的引起了共鳴,感到了哀愁。
似乎是老人的笑聲惹得那人無比震怒,大吼道:“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聲音悶響,似從四麵八方傳來,令易逸臉色一紅,胸口一悶,好不難受。
大笑過後,老人秋無極臉色凝重,手中拿捏著五個石子,往旁灑落,並在地上插了一支陣旗,口中念念有詞,瞬間灑落的石子似有靈性,恍惚間發出白色的光芒,光芒彙聚細如針,紛紛指向了中間的陣旗,使得陣旗輕吟,輕顫不止。
瞬間,一個方圓三丈瑩瑩白光的五子八卦陣將易逸和秋無極籠罩起來。
易逸心中大呼神奇,看著老人的身影感覺又多了一份神秘。
老人秋無極的陣法初成,陣外便是狂風大振,呼嘯之聲刺耳,使得走獸奔走,飛禽疾飛,更是吹的紅樹東倒西歪。
隨著狂風的呼嘯,紅樹林內更是土壤翻騰,塵土飛揚,甚至有些紅樹被連根拔起飛上天空坑坑窪窪的洞口接連不斷的出現。
位於五子八卦陣內的易逸望著眼前走了數年無比熟悉的紅樹林霎時間變得麵目全非,麵露驚駭,心想若是自己受那狂風侵襲,是否會被吹的無影無蹤,便如那飛上了天的粗壯紅樹,想著想著,小小身軀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臉色發白。
與外麵不同,方圓三丈的陣內,一切安如初,絲毫沒有變化,隻是老人的臉色越發的潮紅,看了看同在陣內的易逸,一時點頭一時搖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紅樹林的風吹了好久,飛禽走獸不見一隻,到處是東倒西歪的紅樹,坑坑窪窪的地麵,就連最為頑強的小草也是不複存在。
不可置信,偌大的紅樹林就這麼沒了?易逸感覺自己處於夢中,隻是這個夢沒有往日那音容笑語的溫柔母親,而是變成了恐怖的狂風侵襲。
陣旗不倒,陣法不消,紅樹林沒了,秋無極和易逸仍毫發無傷,隻是狂風不止,危機未除。
秋無極的臉色潮紅,若不是那染血的衣衫,倒是讓人覺得老人的身體硬朗健康。不過,此前秋無極已經受傷,此刻臉色潮紅,卻是因維持五子八卦陣導致傷勢加重的緣故。
“秋無極,這九曲嘯風陣的感覺不錯吧?為此我可是祭出了師傅最為珍貴的九曲連環陣旗,我勸你還是趕緊把那東西交出來,不然定叫你魂飛魄散。”說著說著,陰惻惻的聲音更是森然。
易逸聽見這聲音之後,感覺顫抖的身軀有些發冷,忍不住看向了老人,不料這一看,卻是更讓易逸的驚懼。
初時摔倒受驚,加上那狂風侵襲吹的紅樹林滿目瘡痍,陰惻惻的聲音更是回響耳隙,對於老人的傷勢如何根本不知,如今借助五子八卦陣發出來的瑩瑩白光,這才發現老人穿的白衣長袍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衣,駭人之極,雖臉色紅潤,嘴角卻溢出鮮血,滴答直落地麵,看的易逸是心痛不已,再加上陣外還有人虎視眈眈,隻怕形勢不容樂觀,暗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一分忙都幫不上,更是要老人保護,不知不覺中已是握緊了拳頭,低下了頭,可笑自己剛剛還想盡上一分微薄之力,卻沒想到拳頭打到了棉花上。
令易逸沒想到的是,他在注視老人的同時老人也在注視著他,兩人眼神對視片刻,易逸感覺自己鎮定不少,身體也暖和了。
“心靜,氣凝,神定。”冷不丁的,秋無極冒出了這六個字,隨後深呼了口氣,手中多了一個木匣,並示意易逸伸手接住。
不知為何,易逸在聽到秋無極說的六字之後,不再受五子八卦陣外的景象所影響,篤定了不少,心想身為讀書人,氣盛這一點自己都沒有做到,實在有愧,一時間心境提高了不少。當見老人示意自己將木匣接住,並未多想,隻想盡上一分微薄之力。
秋無極細細觀察著臉色從驚懼到淡然的易逸,見其模樣,欣然一笑,不由分說便將手中木匣擱在易逸手上,輕聲說道:“奕門秋無極,桐山秋毛子。”隨後撫摸了一下易逸的頭,安撫著易逸的心,轉而飄然離去,留下了還未反應過來的易逸。
一出五子八卦陣,秋無極便長聲笑道:“吳知師弟,這九曲嘯風陣果然不錯,吹的我挺舒服的,今日我便要瞧瞧你到底在死去的師傅那偷了幾分本事,若是偷的不夠,我想還是我來好好保管的好。”說罷,便往遠處疾飛而去,眨眼間便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