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路血櫻說道,“她是我最喜歡的歌手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重開演唱會,我要去不成,會遺憾一輩子的。”
“喔。”妖駿點點頭笑了起來,“能夠有一件這麼想做的事,真是件值得羨慕的事啊。這樣吧,如果西斐爾他們天黑之前不回來,那我就帶你去。”
“真的嗎?”路血櫻歡喜地看著妖駿,問道。
妖駿笑了笑,答道:“這麼多年來,我常說謊話,但是這次是真的。”
妖駿已經想好了,等到帶著路血櫻去看完演唱會之後,就把真相告訴她,然後就回到瑪雅小鎮去。路血櫻是大老板的女兒,隨便到哪裏都可以雇用大把的傭兵團護送她回家去,用不著自己假扮護花使者。
妖駿之所以願意陪路血櫻去看演唱會,並不是因為他和路血櫻已經有了特殊的關係。雖然剛剛才破解處男之身,但是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妖駿早就看得太多了。他知道這隻是單純的肉欲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他之所以願意這麼做,隻是因為這是路血櫻多年來的心願。
無論是什麼時候,對於夢想,心願之類的東西,妖駿始終是沒有免疫力的。雖然他已經因為這個習慣而慘遭劫難,但是這種心情卻始終無法改變。
吃完飯之後,妖駿陪著路血櫻隨便在街上逛了一下。過了一陣之後,路血櫻身上剩餘的最後一點情欲之毒又微微開始發作。但是這時候情形已經不是那麼嚴重,所以路血櫻並沒有當場露出什麼神色來。隻是說累,想回去休息,妖駿隻當她是真累,便送她回酒店。
一到酒店房間,路血櫻就裝作滑了一下,然後就摔在妖駿的懷裏,然後就不走了。妖駿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是並不傻,馬上就知道路血櫻想幹什麼。於是,他便說道:“我兄弟大概是得了病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怒發衝冠的,你幫我看看,好麼?”
路血櫻臉一紅,點了點頭,兩人於是到床上去,慢慢研究起來了。研究了一陣之後,兩人便又開始了第三次。這一次,跟第二次時間差不多,足足兩個多小時才完結。這下,路血櫻體內的情欲之毒算是完全解掉了。
兩人在床上休息了一陣之後,路血櫻突然轉過身,問妖駿,“你愛我嗎?”
妖駿正在心煩下麵又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路血櫻這麼問,一時之間感到莫名其妙,他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路血櫻癟了癟嘴巴,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已經這樣了,怎麼都該問一下吧?”
“就為了這個?那就沒什麼好答的了。”妖駿說著,轉過身去,繼續煩心他兄弟的事。
“可是……”路血櫻湊上前,挽著妖駿的收筆,“人家覺得……覺得有點喜歡你了。”
聽到這個,妖駿愣了一下,仰天笑了起來,“你隻是中了情毒,所以我們之間才會發生這種事。你現在的這感覺,隻是發生肉欲之後的錯覺而已,傻丫頭。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別傻了。”
路血櫻不高興地說道:“你怎麼看上去一點也無動於衷的樣子,我那麼差嗎?”
“不是差不差的關係。”妖駿說著搖了搖頭,“隻是我喜歡你,我相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實在是太沉重了,最好不要輕易的說。”
路血櫻沉下頭,想了一下,說道:“我也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可能來得那麼快。但是我們現在都這樣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培養點感情才象話啊?要不然,將來想到第一次居然是跟一個完全不喜歡的人,那多糟糕啊。”
“唉,你不要想那麼多了,那麼多年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妖駿說著,坐了起來,“穿衣服吧,天快黑了,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就該想辦法混進北部天國了。”
一聽到這個,路血櫻就趕緊起身穿衣服,看演唱會要緊啊。
兩人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路血櫻說道:“妖駿,我覺得你厲害得有點過頭了,你……是不是身體有問題啊?”
妖駿歎了口氣,“毫無疑問,有問題得要緊,我得趕緊找個好醫生幫我把這病治好,不然我遲早得精盡人亡。”
路血櫻問道:“孔雀醫生就在我家附近,他是大陸知名的男性生殖醫生,看完演唱會,我就回去了。你要不要我順路帶你去他那看病啊?”
妖駿眨了眨眼睛,“嗯,可以考慮。”
吃完晚飯,便是黃昏了。
在黃昏中,妖駿和路血櫻策馬前往北部天國。剛離開小鎮不到三分鍾,妖駿就看到周圍的那些在野地裏紮營的老百姓們,全都沒了命的往前衝。
路血櫻看到,嚇慌了,趕緊在馬屁股上甩了一鞭,“哎呀,這些人肯定是去搶座位的,我們要趕緊去,晚了連站都都沒地方站了。”
妖駿也踢了踢馬,追了上去,但是他心裏卻覺得有點納悶,“不會吧?城外的都是老弱病殘,居然還會有心情去看搖滾天後的演唱會。”
帶著這樣的疑問,妖駿跟著路血櫻來到城後。當兩人來到北部天國城外的時候,妖駿才終於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城牆上站著四個人,一個是絳雪國王宣部部長薩河,另一個是瘋狂公爵麾下四海將軍中唯一的女人——南海將軍紅葉。
另外兩個,一個是長相顯得靈魂俊秀,身材高挑的少年,頗有古代壁畫中神靈的模樣,想來,應該就是這幾年聲名遠播的所謂救世主了。
而最後一個,正是妖駿八年前的唯一一個學生,並且直接引發大時代之戰的元凶——瘋狂公爵。此時,正是黃昏,天邊隻剩最後一絲斜陽。
傳說中的美女將軍紅葉一身紅色戎裝,一臉肅殺按劍站在瘋狂公爵的身後。在她的襯托下,身著紫色公爵服飾,外麵披著黑色貂皮大衣,金黃色的長發披在肩上的瘋狂公爵顯得格外陽光和純靜。
此時此刻的他,麵對著站在自己對麵瑟瑟發抖的薩河和救世主,綻放出一個潔淨得像雪水一樣的笑容,正是這樣的笑容,九年前將妖駿打動,將他收為了自己的第一個學生。然而,也正是這個笑容,將自己送入了人生的深淵。此時再次重新看到這笑容,妖駿心中複雜的情境,實在不是言語所可以形容的。
在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想走過去問他:“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讓一千多人死在幽靈峽穀?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誰在指使你?誰是你身後的暗影?”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當然不會這麼做,這麼做的都是白癡。現在衝上前去亮明身份,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突然,妖駿想到自己腰間的天使之淚,他腦中閃出一個想法,“天使之淚好像有心靈操縱的功能,我是不是可以通過它來了解瘋狂公爵內心的想法呢?瘋狂公爵是劍道師,紅葉是武道師,他們都不懂操縱術,應該不會發現。”
這樣想著,妖駿便試著集中精神,去探聽瘋狂公爵的內心,但是天使之淚一點幫助都給不了他。以妖駿那點操縱術的皮毛,隻不過是控製死物的級別,想要探聽心聲,那還早得很。
對於這種情況,妖駿是這樣想的,“難道因為太遠,所以天使之淚發揮不了作用?是不是該找個機會稍微靠近一點?”
想是這樣想了,但是眼下這個情形,突然跑出去不被人懷疑才怪,隻能是等機會了。
這時候,瘋狂公爵講話了,“薩河,是時候把實話告訴你這些愚昧的蟻民了吧。”
薩河恐懼地抬起頭看著瘋狂公爵,不敢相信地顫抖著吼道:“你……你竟敢在北部天國撒野?你想死嗎?”
聽到薩河這句話,妖駿越發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那就是表麵風光的瘋狂公爵後麵肯定還有人。而北部天國的救世主,正是在這個人的授意下才被炮製出來了。正是因為有這個人的支持,瘋狂公爵才不得不坐視北國天國在臥榻之側的存在。
那麼,為什麼現在瘋狂公爵又會突然對他們下手呢?這究竟是為什麼?這是問題的關鍵,而正是這裏,妖駿不是很想得通,不過他起碼知道,這種變化肯定跟昨夜死在自己手裏的額勃南有關。
雖然額勃南的靈力在瘋狂公爵之上,但是以額勃南那種人的智商和能力,是不足以成為在背後主持大局的人的。所以,他絕對不是背後的暗影,而應該是那個人的另一個工具。
這也就是說,存在這麼一種可能,那就是是那個人用額勃南來威懾瘋狂公爵,使他不得不就範。而現在他死了,所以瘋狂公爵有勇氣無所顧忌地踏平北部天國。
但是這個可能性不大。而最大的可能性……妖駿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應該跟天使之淚有關。隻有解開天使之淚的秘密,才能知道那個暗影究竟是誰。
“都到這個時候了,就不要說無謂的話了,你自己看看吧。”瘋狂公爵指了指城牆內外的士兵,“你最精英的部隊裏,十之八九是我的人。你的那一套隻能欺騙軟弱的蟻民和沒有頭腦的少年而已。你居然天真到以為,像他們這樣有實力和勇氣的人,會相信你那一套嗎?”
薩河冷笑了一聲,說道:“即使隻是軟弱的蟻民和沒有頭腦的少年,迸發出來的力量說不定可以連你這種強者也淹沒掉,你可不要太輕視了。”
“你太頑固了……”瘋狂公爵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下,紅葉手中的飛鐮便馬上將薩河分成了兩半。
頓時,城牆內外的老弱病殘,以及那些相信救世主的少年們開始騷動起來,眼看就要和那些忠於瘋狂公爵的士兵發生全麵衝突。瘋狂公爵伸出雙手往下壓,大聲道:“信徒們,眼前的這個就是你們的救世主。傳說中說,這個蒼茫的亂世將由他一手改變。傳說還說,他是從大時代之戰中,唯一一個生存下來的人。那麼,現在就讓他和我來個公平決鬥。如果我死在他的手裏,那麼他就是真正的救世主,我所有的麾下全部都歸屬於他,大陸將早日結束亂世。而如果他死在我的手裏,那麼,他就不配自稱是救世主。一個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的人,怎麼可以期待他來掌握整個大陸的命運呢?”
瘋狂公爵說完,對著紅葉揮了揮手,“退下。”
紅葉點點頭,躍下城頭,城牆上隻剩下兩個人,瘋狂公爵和救世主。
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天邊還有最後一絲光亮,人群在翹首以待。那些信徒們臉上掛滿自信的笑容,他們相信神聖的救世主將會展示他的雷霆之怒,在眨眼之間,便將這個狂妄的公爵殺死在城牆之上。這個看上去一塵不染,其實邪惡透頂,臭名遠播的公爵,注定成為救世主又一次展現神跡的載體。
然而,在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失去之前,在所有人的麵前,在一片寂靜之中,救世主撲通一聲跪在了瘋狂公爵的麵前,淒厲地哀求道:“公爵大人,不要殺我!”
在天邊最後一絲光亮完全消失之前,瘋狂公爵一直保持著傲然挺立的姿勢,而在他麵前是恥辱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