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皇子的宿命1(1 / 1)

冬日裏的第一場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落下。婉轉的雪花灑落在樹枝上,屋簷中。

大地上也積起了薄薄的一層雪,踩在上麵,發出細細的吱嘎聲。

昌邑王府內,大紅的燈籠掛滿樹梢、房簷,大紅的喜字貼滿了整個府衙。更有那多子多福的窗花,俏皮地印在一扇扇,白絹素錦糊成的窗戶上。絹花紮滿枝椏,仿若在這萬物枯隕的時節,樹兒都重新煥出發勃勃生姿。

皚皚白雪徐徐落下,停留在樹枝上,燈籠上,紅裏透白,分外妖嬈。

但諷刺的是,如今這本該喜氣騰騰的王府中,卻是一片肅殺之氣。

“王爺,屋子已經被包圍了,咱們的人也都死光了!”一老仆膽戰心驚,想起方才外麵的慘烈,忍不住眼皮直跳,聲音也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怎麼會?”軒轅彥喜在房間裏如困獸般來回走動,他此刻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他的計劃這麼周詳,怎麼可能失敗。

“王爺,咱們出去吧!您畢竟是陛下的兒子,都說虎毒不食子。隻要您認錯,他不會傷您性命!”那老仆戰戰兢兢地勸道。

“對!先保住性命,再圖以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咱們出去,你走前麵!”軒轅彥喜把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扔,一把拽過那老仆,往門前推去。

那老仆畏畏縮縮地打開了屋門,一陣風夾雜著雪吹進了屋子,讓他一時睜不開眼。軒轅彥喜見他久久未動身,有些不耐煩,一腳把他踹開。

他剛走出房門,抬眼一看屋外的情形,頓時腿一癱軟,一個沒忍住,扶著門框,哇哇作嘔。

隻見屋外一地的殘肢斷臂,血肉模糊。那肉末碎屑,有的敷上了柱子,翠綠的底色,粉白的肉渣,猶如一副抽象的壁畫,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地上的鮮紅,與天上飄搖的大紅交相輝映。那白色的雪,覆上那沉沉地暗紅,一層又一層;然而不斷又有新的血色,從雪層的底部沁了出來。

那刺鼻的血腥鑽入他鼻子,好似身上所有的毛孔都被那腥濃的味道包裹起來。

更有那些沒死的,血肉模糊之人,野獸般的掙紮咆哮聲回蕩天際;下一刻,卻又在無情的刀鋒下,發出最後一聲慘叫,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那魔音聲聲,如千鈞雷霆般直叩他心底,膽戰心驚。

眾人見他出來,停止了手中的屠殺,目光轉投至他身上,皆是一臉的不屑之意。

那一柄柄長戟,一杆杆長槍,尤帶著那黏糊糊的熱血,一滴一滴,滴入這白色的大地上,紅得刺目,白得耀眼。

軒轅彥喜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看著周圍的寒鋒鐵劍,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就在此時,那鐵桶般的戰士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皇兄,你可還安好?就你這幅摸樣,也敢陰謀叛變!”

聲音響起,那些軍士均都恭敬地自動讓出一條道來。隻見軒轅彥朗漫不經心,從後麵走出,來到軒轅彥喜麵前。

軒轅彥喜抬頭一看,大驚失色“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已經中毒了麼!怎麼可能,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他已經開始語無倫次,隻不停的重複著同一句話。

軒轅彥朗聽他提起中毒之事,怒從心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狠狠說到:“你還敢提中毒之事!若不是你,語兒怎會犯險!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說完把他往地上一推,憤怒的雙目中,宛如有一把重錘,錘錘砸壓,似要把麵前之人碾做肉糜。

“為什麼?哈哈?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軒轅彥朗,從小到大,你總是壓在我頭上。父皇喜歡你,大臣稱頌你。明明我才是皇長子,我才是正統的繼承人!我到底哪裏不如你,憑什麼大家都向著你!

這皇位本來就該是我的,是你要奪走,你毀了我的一切!我嫉妒你,我恨不得你死!哈哈哈!”說完站起身子,癲狂大笑起來。

軒轅彥朗看著他瘋癲的樣子,反倒是可憐起麵前這個人來,眼神不再憤怒,而是換做了藐視:“你可知人生最痛苦之事是什麼?是給了你與之能力並不匹配的欲望。你問你哪裏不如我?”

軒轅彥朗輕笑道:“嗬嗬蚍蜉之力,如何將大樹撼動!!螢火之光,怎能與日月爭輝!”說完從腳下一勾,一把鐵劍,直直往軒轅彥喜飛去。

軒轅彥喜險險接住飛來之劍,但軒轅彥朗的力道加上劍的慣性,不由得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之上,周圍的軍士齊齊發出沙啞的嘲笑之聲。他狼狽地爬起身子,雙手握住劍柄,指著軒轅彥朗道:“你到底想如何,我要見父皇!我要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