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依稀可辨的羊腸小路,莫悠然和小屁孩一瘸一拐的走了足足三個時辰,天也幾乎黑了,這才可見零星的微弱亮光,兩人心中一喜,總算走出了大山,不至於擔心晚上被野獸吃了。
“你還沒說叫什麼名字?待會我們可得到農家去借宿….”
莫悠然看著越來越近的亮光,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來。
“九兒,你可叫我九兒….”
望著右手牽著自己的女子,藍傲竹仿佛看見娘親,那個對自己疼愛不已的女子,也曾這般牽著自己的手,不禁脫口說出了乳名。
“九兒?”
難道沒有大名嗎?莫悠然看著麵前的小屁孩,估計這是他媽媽平時喊他的名字。
“沒有!父親不曾為我取過大名!”
藍傲竹想起那個不曾見過麵的父親,心中一陣難過,“傲竹”這個名字還是母親取的,蒼白的小臉浮起一陣委屈和難過。
“那你以後就跟我姓吧!我們日後就算姐弟相依為命了,也算是莫大的緣分!”
看著那張小臉閃現的委屈和難過,莫悠然心中一動,想不到這孩子如此可憐,連個名字都沒人給他取,是他的父親死了還是不願認他?自己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幸運多了,本來該被高鐵追尾死掉的自己,陰差陽錯的卻又活著,盡管離了原來的地方和雙親,可總算是活著。心中不由的一歎,遇上這個孩子想必是上天注定的吧?
“好!”
藍傲竹思索片刻便爽快的應承了下來,那個姓本是自己所厭恨的,既然他自始至終都不曾來看過自己,任母親和自己在那個冰冷的院子裏自生自滅,自己又何必眷戀那個姓呢?而這名字是母親所取,卻是不能丟的。
“我叫莫悠然,不是這裏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來到了這裏,但我估計也是回不去的了。所以以後我們就姐弟相稱,行不?”
莫悠然簡短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和來曆,至於以後該到哪裏生活還得以後再說。
“嗯,母親去世前給我取名為《傲竹》….”
想起那個寧可餓了她自己也要把飯菜省下來給自己的女子,藍傲竹心中一暖,緩緩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那以後你就叫《莫傲竹》?”
莫悠然心中一動,便給小屁孩冠上自己的姓。
不遠處傳來狗兒的低吠聲,莫悠然望著最近的一個農家,想著怎麼開口讓人家收留他們。
“娘!娘!門口來人了…..”
一聲稚嫩的童音打斷了莫悠然的思慮,隻見低矮的毛抷屋前一個紮著小辮子的孩子有一下無一下的在地上玩著泥巴,一雙清澈、烏黑、天真無邪的眼睛,正眨巴著的望著自己和九兒。
“嗬嗬…小妹妹,你家大人可在?”
莫悠然放柔聲音,盡量讓自己不讓人誤會成拐騙幼兒的人販子,無奈徒步幾個時辰的聲音說起來始終有些沙啞和疲倦。
“娘!娘!快出來…..”
小女孩扯大嗓門,往屋子裏喊著,怯怯的看著步步走進自己的人,深怕遇著壞人了。
“妞妞,怎麼了?”
隨著一聲焦急的問聲,從斑駁的木門裏貓著腰走出一個身穿樸素棉布、已經看不出顏色和花色,用木釵挽著髻的年輕婦人。
“大姐,你好,我和弟弟迷了路,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好?”
滿臉希翼的望著婦人,莫悠然在心中祈禱著可千萬別拒絕啊,不然這大黑的夜晚隻有住帳篷了。
“….可以的,看你們姐弟一臉疲倦,想必是趕了不少路….,來,快進屋歇著…..”
婦人看了看莫悠然兩人,遲疑片刻,便熱情的開口道,還拉了拉門口的孩子,轉身給帶路進屋了。
待進得屋去,莫悠然才發現,這家確實是窮的不像樣,堂屋裏唯一的家具便是這張陳舊不堪的木桌子,還有兩條缺腿的凳子,剛才一屁股坐上去差點就摔了下去,除掉牆上掛了把弓箭外,其他便什麼也沒瞧著了,屋子裏隱隱洋溢著股中草藥味。
“來,先喝水,家裏窮,姑娘和小公子可別嫌棄才是!”
正在打量間,婦人便拿著一個有缺口的碗倒了水來,有些窘迫的開口說道。莫悠然心中湧過一絲感動,想必剛才婦人遲疑便是家裏太過於窮苦,無法招待自己和九兒吧!
“嗯,謝謝你了,大姐!”
莫悠然接過碗,喝了小口熱水,又將碗遞給一直不曾開口的九兒。
“那姑娘你和你弟弟先歇著,我去給你們弄吃的!…..”
婦人看莫悠然和九兒臉色無異的接過缺碗,又喝了水,臉色原本的羞澀和窘迫淡淡化開來,繼而欣喜的進屋做飯去了。
“大姐,我幫你吧!我們姐弟前來打擾你本都不好意思了…..”